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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吧,因为这两个人脸皮极其厚。

要让元霄入睡,如今轻而易举。就算再若无其事,终究是身体内消耗了太多体力。嘴上不说温仪也知道,太子与他相处这么长时间,强撑着醒来,已十分疲累了。他让薛云开了安神助眠的药,元霄不疑有他,喝了后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自元霄睡去后,温仪换了衣裳,临要出门前,折回来,抚了抚太子鬓角,动作倒是很轻柔。古尔真看在眼中,说道:“什么药都敢给他喝,你倒不担心。”

“怕什么。”温仪替元霄理好了被角,看了眼古尔真,“有我呢。”

最多一生一死而已,反正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元帝在御书房等到太阳西斜。门口的光影已变了又变,他也未提出要去做些别的什么。他今日在这里,就是要等温仪的。自从宫中报说温府的门开了,他便相信,温仪一定会来。

若是为了太子,他怎么不来呢?

一定是来得越快越好。

等太阳沉了一半,温国公终于在橘色的夕阳光照下走来了。夕阳在他一身锦缎上洒了层金粉,映得他白皙的面容也暖融融的,眼里就像落了牡丹花色。若粗粗一看,眉梢眼角都带了柔情,终于不是高山寒雪,冻彻人心。

元帝坐在那里,就这样淡淡看着他。一只手还翻着本折子,左手边摆了个盒子,右手边点了个香,青铜瑞兽,丝缕的烟儿往空气中一蹿,便散了个无影无踪。

温仪踏进来,行了一礼:“让陛下久等。”

啪一声,是折子合上的声音。元帝手一松,那折子就被扔到了一边。仿佛是得了什么指令,左右两列侍候的宫人默契地退了下去,便连李德煊,亦是微微一躬身,经过温仪身畔时,脚下略顿了一顿。温仪与他微微点点头。

宫门被带上,剩余不多的夕阳便也被拦在了门外,仅能通过窗格,试图探进头来,好窥探些许秘密。宫门带动间发出了吱呀一声,是陈旧岁月的味道。

这书房内,便只剩下了温仪与元帝二人。

温仪不问元帝找他是为什么事,元帝也不主动说明。两人一坐一站,僵持片刻,温仪忽然动了。他如一阵风,飘然行至一侧,仿佛这粉饰的太平,终于要被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