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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温仪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茶。

偷听的人:“……”

以为要打起来的人:“……”

李德煊一拂尘把他们都轰走了。

元帝:“……你倒是很想得开。”

温仪不但喝了茶,还取了饼。就算一边吃一边说话,也没掉半粒屑子。他道:“谁知道陛下装威风要装多久,臣忙了一天,累得很。”还饿得慌。

元帝干脆走下来,坐在温仪另一侧,与他一道吃饼喝茶,闲话家常,根本没有方才半点水火不相容的气势。“还是朕待你好,这么多年,未短你吃穿。如今你和太子才处了一日,竟然连饭也吃不饱。”

却不想温仪道:“省钱啊,吃你的,这都不懂。”

——十分不要脸。

“……”元帝噎了半块饼,他怒气冲冲地瞪着温仪。温仪装眼瞎。

待两人分食了一盘饼,元帝哼了一声,将盒子往温仪那一抛,由得对方接住,这才道:“你记得朕封你当国公那一日吗?”

温仪拭尽手上残渣,道:“不曾忘。”

歌舞升平,红绸拉了半天边,轩辕玄光以神官的名义将此事扬得人尽皆知。那时他墨襟红底,紫冠束发,手上捧了长长的令牌,随着队伍一道前进,要将这赐封的名号送至坤定宫中,好诏告天下,亦上达神灵。

才满周岁的太子叫人抱着,远远落在一边啃着指头,也不知是懂没懂事,反正晓得那边热闹,就拼命地扭头去看。

奶娘拍着他轻声道:“殿下,那是陛下的人,往后见着,不能瞎碰的。”

这是太子仅有的奶娘,后来不知是犯了什么错,只对元霄说乖乖等着,她去拿些乳酪来,就再也没回来过,就连姓名也不曾被提起。

温仪回忆起往事,再掰着手指头一数,方觉至大乾到如今,含肃岭在内,已是将近二十个年头了。时间过得真快,元帝三十又三时风华正茂,如今也两鬓斑白。唯有眼神狠厉起来时,仍能瞧出当年战场上盛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