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他果然提出要求,话语似曾相识,与她额角相抵,霸占她视野的所有,“伊芙琳,看我。”

她绷着脸与他四目相对,嘴唇开始发抖。

“为什么?”她哑声问。

劳伦佐装作听不懂:“什么为什么?”

所有。为什么要突然转性忍耐杀戮的冲动,为什么对这样重大的改变只字不提,为什么又半途而废。疑问也是给她自己的。为什么明知道无法逃脱依然冲动出走,为什么会失望,为什么意识到误会后的第一反应是踏上折返的路途,为什么……此刻会有不断膨胀搅动仿佛要将胸口撕裂的痛楚。

帷幔隔出的空间中弥漫着血腥气,是她的。但她无可避免地回想起回程时他身上的气味,那属于原本可以避免的牺牲者们。

最后,伊芙琳从齿缝间挤出的是:“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因为那样就证明我如你所想,是个只会从无节制的屠戮中获取乐趣的恶魔。”劳伦佐有那么半秒看上去像在向她求救,但他立刻放弃了。他甚至满含恶意地微微笑起来:“那几个可怜的家伙看到我时吓呆了,连怎么尖叫都忘记。杀死那样蠢笨的猎物一点都没意思。但想到他们的死会让你痛苦,我就觉得没那么糟了。”

“那原本只是个误会,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误会也解开了,”他强横地打断她,随后放缓语调,以拇指指腹擦过她的下眼睑,“而你看我的眼神依旧变回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