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揪住他的头发往旁边扯,劳伦佐嘶了一声,抬起来看她的神情极为不悦。

伊芙琳冷冷地回瞪。

他眯了眯眼睛,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人怀念的景色:“这个眼神和表情真是久违了。”

伊芙琳禁不住想摸自己的脸。她随即想到,在今早的大雨冲走彩虹色的泡沫前,她面对他是什么表情?她不知道,因为帕拉迪索没有镜子。

劳伦佐的目光也略微凝滞。

她差不多完全从与始祖的死斗中康复了,即便刚刚被他吸过血,脸上也泛着淡而艳丽的绯红,不知道是怒意促使血气上涌,还是毒素令她的身体里热意升腾。此前她每每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他时茫然而脆弱的神情也再无影踪;锐光点亮她苍蓝色的眼睛,她笔直地看过来,感觉像白银刀锋扎入心脏。

他早就知道的事实残酷地得到应证:伊芙琳此前之所以没有逃走只是因为虚弱。那所有称得上平静的分秒时日都是她在忍耐他。

半拍令人窒息的沉默。

劳伦佐突然低下来咬她的嘴唇:“真奇怪,也许我还是更喜欢你以这种眼神看我,不像在做梦。”

怪异的酸楚揪紧胸口,伊芙琳别开脸。他把她扳回去,按着不让她闪躲。

近在咫尺的赤红眼眸烧得她哪里都刺痛,她闭上眼,他就吮咬摩挲,故意弄出煽情的响动。于是她终于睁开眼,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肩膀后的一点。她知道他讨厌被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