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反倒好像全成了她的错?伊芙琳拨开他的手:“你甚至没试图向我做任何解释,第一反应就是泄愤。”

劳伦佐嗤笑:“可别告诉我,如果我没杀掉那几个倒霉蛋,事情就会有所不同。一百条人命和一百零一条的区别在哪里?如果你真的能够接受在今晚之前我手上沾染的血,再原谅我一次又有什么不可以?”

伊芙琳语塞。她深呼吸:“诡辩。一条人命也是一条人命。”

而且因为她而死的一个人与路边车祸死去的一个人意义不同。

他闻言宽容地笑了。每次她吐出挑不出错的道德正论时他就会露出这种刻薄的表情。

“你们信奉的神主张慈爱,即便是罪人也有资格忏悔寻求救赎。”劳伦佐拉着她的手凑到唇边,一下下地啄吻,尖牙在指尖划出细小的伤口。原本只是个修辞性的问句,说者和听者都不自觉变得郑重。他定定地瞧着她,以筹划犯罪计划的轻柔口吻问:“那么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么,伊芙琳?”

如果他学会克制,如果他不再无意义地杀戮--

劳伦佐的目光放空了半秒,像在描述一个已然消散大半的梦境:“你会心甘情愿地留在帕拉迪索吗?”

伊芙琳在他扩张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也看到了他话语编织出的图景。

窗户外的落叶树会在秋风中变成其他颜色,不知道冬天时帕拉迪索是否有雪,对在盛夏的她来说春日最为遥远,甚至难以想象到那时这座古宅会是什么样子。

nsurga 她不由自主在心中默念已然变得陌生的猎人誓词,仿佛那是拥有辟邪力量的护身咒语,一遍又一遍,用每个音节挥退擅自浮现眼前的光景,扼杀因为那宁静美好的想象生出的每一株柔软的嫩芽。真的不可能吗?还是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