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讪地笑:“叔叔没别的意思,当时吧,你去读法律了,我真是怕死了。”

冉酒:“你怕什么?”

“怕你真的混出来报复我啊。”

他乐呵呵地给她加水:“你妈妈还一直希望你上大学,我每次都这个胆战心惊啊,得亏你都没答应,要不我又得整夜睡不着觉了。”

冉酒攥着杯子的手逐渐收紧,都没感受到杯子的滚烫。

朱文斌桀桀地笑:“叔叔也不容易啊,谁叫你这么记仇。”

回想起她敢离家出走这件事,朱文斌都觉得不可思议。根据警察说,她遭遇了偷窃,抢劫,差点被毒/贩拉走,甚至在昆明本地还得罪了一家地头蛇,被流浪汉报复,居然最后能全须全尾回来,像沙漠里死不了的野草。

他以为她退过学以后就会意识到自己微弱的力量,就会向他妥协,谁知她坚持要留在帝都。那段日子徐慧芳根本没给她打过钱,鬼知道她怎么能活下去的,居然还能混出头来。

她的生命力顽强到让他觉得可怕,他也明白,这样的人报复起人来往往不声不响。

有时想起她那双看他时憎恶的目光,他无端升起一股躁郁之气。

他继续道:“到了现在这一步,你也谁都别怨了。不说别的,就说你弟弟怎么死的。嗐,都是报应。”

冉酒觉得没有必要吃了,放下杯子:“那不是我的错,我不承认。”

朱文彬便哼笑:“你说和你没关系就没关系?那你说说,怎么就把婴儿车上的绑带松开了?怎么就愧疚到念不下去,怎么就这几年都不敢联系你妈?”

他嘲弄的笑声传来:“怎么当时那么听我的话,直接退了学。”

一股窒息的感觉泰山压顶,她忽然站起来,觉得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