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酒等着她发泄完,中间还有余力打算洗洗毛巾,却发现容汀早就用热水烫过一遍了。

所以她站在逼仄的地方,手头没什么事情做,耳边全部是女人绝望的声音。

无处可遁,无处可逃跑,只能硬着头皮面对这样的折磨。

她抓着流理台的手指绷起,上边孱弱的筋络耸动着,听着女人一声声盖棺定论的抱怨。

冉酒淡声说:“所以造成这些悲剧的都是我吗?他们离开你是因为我?你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我?”

“放肆!”电话另一边的人已经很不理智了,声音具有极强的穿透性:“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一点都不要好!冷漠又无情!等你以后孤立无援的时候谁关照你?”

冉酒笑了声:“我什么时候需要你们关照了?”

“你!”

冉酒终究叹了口气,在吵架进入白热化之前及时止住了,“妈。”

对面的人似乎因为这个称呼,有了些许的犹豫。

冉酒的声音顺着间隙插进去,有点茫然和无奈:“该还的,我全都还完了。”

电话那边是忙音,冉酒忘了自己主动挂断,还是对方挂断的。

她忽然意识到冬天是不是要来了,没有暖气的屋子里出奇的冷,冻得她嘴唇微微发颤。

每眨一下眼睛都真的好疼,眼角酸涩拉扯,痛得想哭,往日的狰狞寸寸砭骨,从她心里发出恶心的芽,再清晰不过。

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会慢慢被世事不断磋磨,不存在任何预演和尝试,时间就会把她推到这样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