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锫沉痛地告诉她:“暴乱发生以后,短短一周的时间里,包括我爸在内,一共有200多个父老乡亲惨死在那个国度!那些叛军都疯了,他们看到外国人就杀。不管男女老幼,他们全部都没有放过!”

颜蕾倒吸一口气,不解道:“叛军杀这么多外国人做什么呢?”

杨锫解释道:“当时,钻石矿是国际市场上的畅销货,叛乱分子只要非法占领一个矿区,就是多赚了几十亿美元。在金钱的诱惑下,别国劳工的人命不算什么。”

颜蕾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杨锫顿了顿,才缓缓道:“我爸看风向不对,提前一个月买好了回国的机票,还打电话给我妈说:他会先飞去香港,再从香港坐船回来。于是,我们一家都去了香港打算接他回家。哪知道,飞机一来,下来的人不是我爸爸,而是徐文博那个家伙!”

!!!

颜蕾吃了一惊:“是徐文博冒着你爸爸的名字上了飞机吗?”

杨锫点了点头,他痛骂道:“我爷爷当时就恼火了,抓住了徐文博问他怎么回事。徐文博说:他给了我爸爸五万块钱,让他把机票转手了。可是转手的话,怎么机票上还是我爸的名字?我爷爷又去找那家南非的航空公司讨说法,对方根本不理睬。”

颜蕾默然,当时动荡一起,外国劳工都在逃难,而飞机票就是唯一的逃生办法。

徐文博肯定是耍了手段,冒名顶替了杨锫父亲的座位号,才逃回国内避难来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杨锫才继续道:“后来,我爸爸就没了消息。几年以后,我妈找到了一位老乡打探消息,那老乡认识我爸爸,他告诉我妈说:暴乱一起,回国的机票就被销售一空,国家派去接侨民的船还没开到,叛军就已经攻到了我爸的那座矿上。徐文博当时想逃之夭夭,可他没机票,就偷了我爸的机票,花钱买通了航司,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有了这个飞机座位。”

之后,他爸爸被暴乱分子打死,成了无数客死他乡的劳工之一。

这件事,杨锫至今都忘怀不了。他母亲曾去徐家要说法,徐文博还耍无赖,不肯赔偿劳工死者,非要说他父亲是卷财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