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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尔真一愣:“上哪。”

“宫里啊。”温仪拢了拢衣服,淡淡道,“你说的不错。陛下帮了我,我便去回馈他。你帮了我,我也要回馈你。太子殿下为我求了药,我自然也要——好好谢过。”

所以这宫里,是必去无疑了。

他去不算数,还着秦三备了许多东西,满满装了一箱,车轱辘滚着滚着就进了宫。

“禀报陛下,温国公进宫了。”

睡在里屋的元霄顿时抬起头,待元帝看过来,便故作镇定,假装研究榻上的雕花。只是瞧着若无其事,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他这些天憋闷的,明着说养伤,暗着就像是被禁足在宫里一样,还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连景泰宫也不放他回。要不是薛云明着暗着告诉他温仪已大好,他怕是早就冲出国公府了。

元帝瞥了眼太子,见对方还算识相,这才收回视线,不咸不淡道:“他进宫找谁?难道是太后先前说要给温国公介绍的世家小姐已进了宫?”

那边顿时传来一句:“他已经成婚了!”

元帝一本书就砸了过去。

太子撇撇嘴。

这个叔公太讨厌了,当着人的面撬墙角。先前明明说的挺好的,他还答应了一溜的条件,怎么转眼就翻脸了?要真这样,他可就不当个好人了,好多账记在本子上没算呢!

这些时日太子折腾得元气大伤,薛云在他的药里加了些安神的。元霄便成天除了吃就是睡,一天之中醒着的时间还不如皇帝上朝的时间多。这宫里再瞒怎么瞒得住人,总会有人知道太子陛下匆匆进了御书房,便再没出来过。可他们敢多话吗?他们不敢。

妃子是不敢触怒皇帝,皇子是等着看好戏,唯有太后,气势汹汹就拦了皇帝。

元帝彼时刚下朝,前几日的大雨过后,御花园的花开得愈加娇艳,他便在此走走。先前温仪给他捅了一剑,伤势未愈太子在上面撒了把盐。元麟渊一颗老心被这两个人大起大落气累了,不知道是被温仪三年换三天的条件给蒙骗了,还是被元霄宁愿跪死也非要逼着他承认这事的执拗劲给抹平了气焰。一时竟然再难发火。

但也或许是,因为春兰呈给他的那一盒香包。

——据她说是景帝留给他的。一年一个。

元帝回寝宫后,对着那一盒香包看了很久,这味道他熟悉,是他喜欢的味道,在书房陪了他十七个年头。元麟渊本以为,这辈子既然与元景离了心,又生死相隔,除了他儿子外,想必是再不会与他有什么牵扯。他们之间,也就是一个散尽的义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