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用时209.6分钟,是mha建校以来用时最长的比赛,mha用时最长和最短的比赛同时诞生于同一个身上,而这个人下一轮的对手是爆豪,无数人叹息即将毕业的木村志的道路止步于此了,而他只是沉默着伴随扛起自己在赛场上倒下的弟弟,一言不发的握紧了拳头眼眶泛红地露出一个带着泪意的微笑——

——总算,走到这里了,弟弟,我们真的很了不起。

输掉的心操会对上上鸣,上鸣最终还是没逃脱这个手段诡谲得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新生,而八百万对上木村风,五六七八名会在里面产生,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更聚焦在进入复赛的四名选手上,无论是常年巨头爆豪和轰焦冻,几年以来第一次杀入复赛的弱小新生,还是即将毕业,留下了最长和最短比赛记录的木村志,无论任何一场对决都带着一种火花四溅的吸引力,复赛在三天后开始,第一场是绿谷和轰焦冻的对决。

而绿谷的融合的π的重量卡死在了0.82kg这个数量上,他脸色惨白地蜷缩在实验室的地面上,冰冷的地面的低温不能让他高温的身体冷却一丝一毫,他痉挛般地打着抖,每一根有感觉的神经末梢都在被过量的药物和π冷酷无情地千刀万剐着,仿佛对这个不自量力的Omega高高在上的降下人类极限痛阈之上的惩罚,绿谷在令他昏迷又苏醒的疼痛里看见世界仿佛催眠般地裂开成为碎片,他的嘴角溢出红色粘稠的液体,他恍惚觉得连血在过于高温的身体上的对比下都让他感到冷意,他蜷缩起来用力咳嗽,嘴边的血液被压缩成了粉红色的泡沫,他像是个一氧化碳中毒的病人一样头脑发胀的失去意识,而绿谷颤抖着去摸索实验桌上的玻璃罩子里的金属,他只能发出一点听不清的气音:

“…..咳咳,还,还不够——我还可以再——”

他像个生命力枯竭的老人,颤抖得打落了关押着金属的玻璃罩子,银白色的金属试探着触碰到这还发着抖的指尖,慢慢地,慢慢地融合了进去,绿谷顿了一下,用力地干呕了起来,他脸上的红晕散去变成极致的疼痛才会有的惨白,生理性的泪水不听话地流得满地都是,他的腺体迅速地分泌出香甜的味道,绿谷从自己的衣服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掏出一支针剂,堪称粗暴地对准自己腺体给自己注射进去,还在发烫的腺体被镇压,偃旗息鼓,而绿谷眼神涣散,手垂落在地面上抽搐,周围散落着已经打空的针管,凌乱地在他周围散了一地。

绿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融合的重量达到1kg了。

——但这还不到轰焦冻的十分之一,轰焦冻的随身机甲重量是12.97kg,比小胜还要重478g,是目前mha里所有学生里最重的机甲。

——而且也是当年数以亿计的孩子中,随身机甲最重的那个。

绿谷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逼迫自己把注意力从痉挛地缩成一团的身体和不断从喉管内溢出来的血腥泡沫里移开,目光空茫呆滞,他看着针管里还残留的一点冰蓝色液体,陷入了长久地回想里,轰焦冻所在的年代是他能够切身体会到的疯狂。

绿谷从一个Omega的视角,在这个时代里看不到任何色彩,都是灰白和漆黑,π的作用被一天一天证实着无以伦比的强大,拥有它的人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蜕变成另外一个高级物种,而拥有π的重量将这种高级量化,人类的比较和分类欲在狂热地追求里达到巅峰,当年重量一开始达到5.02kg的轰焦冻,在一片恐怖的声潮里被推倒风口浪尖,绿谷在无数个节目的画面里见过这个低着头沉默寡言的小孩,在各式各样的灯光下被要求展示着自己的π——

——而这种巨大的喜爱在轰焦冻无意一次展示了自己可以用两种攻击力极强的方式操纵π的时候,达到了巅峰,安德瓦是毫无疑问的优胜劣汰论调支持者,他藉由这股声浪第一次在议会上提出了《达尔文议案法则》,里面提出可以把Omega放在更加适合的位置上,不需要耗费那么多π相关的资源和其他资源给他们,大量的和π相关的公共建筑的建立让这个对π过敏的性别寸步难行,之前已经建立了很多规避他们过敏的设备,这无疑是一比巨大的投入,而安德瓦的提议是让他们去到更适合自己的地方,而不是放他们在一个全是π的环境里想办法去保护他们。

《达尔文议案法则》里为所有Omega建立了一座白色巨塔,里面没有任何的π,他们能够和世界上所有已经进化得人类隔绝开来生活在里面,然后孤独地,缓慢地让所谓的自然去选择他们留下或者是存活。

当年的欧鲁迈特还并没有勋章,也并没有一票否决权,这个激进的法案得以在部分“先进”地区试着运行,而首当其冲的,为了服众,第一个被放到合适位置的Omega,就是轰焦冻的妈妈。

那是一场除了Omega都在尽情欢呼雀跃的直播,年仅五岁的,刚刚知道自己性别分化的绿谷呆呆地看着光屏上被所有人簇拥着欢送的那个白色长发的Omega呆滞的脸,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回头的方向,哪里并没有一个孩子望着他离开,然而没有人同情这个女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发疯烫伤了当时的明日之星轰焦冻,这个Omega居然因为区区一个隔离试行而烫伤了自己的儿子——

——Omega果然是低等物种,所有人厌恶的表情都在这样诉说着,而这个孱弱的Omega只是愣愣地看着回头的方向,她似乎在等谁,她好像还有想要说的话,她一个人孤独的,蹒跚地走在红色地毯上,周围全是耀眼夺目的悬浮镁光灯,她呆呆地望了望道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