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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出生之后,苏琳将他视为耻辱,将他视为希望,她时而不停地给池砚讲述着负心的池毅生,时而在池砚耳边痛骂那个正在楼下围在池毅生身边玩乐的男孩,时而告诉池砚他原本是该死的,又或者紧紧抱住池砚温柔的注视他,怜爱的抚摸他告诉他,他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宝贝和希望,在两种极端情绪中辗转的苏琳终于死了。

那天早上窗外飘了细碎的雪,六岁的池砚放学回家,没有人在乎他这个疯子生下的孩子,一楼客厅里爸爸在和哥哥讲故事,爷爷正在喝茶,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小池砚自然的忽略客厅里所有人,径直上了楼,他打开和妈妈一起住的卧室的门。

一股温热、腥甜的血液直扑面门,池砚的视线变成了血红色。

苏琳用一把锋利的刀划破自己的颈动脉,鲜血像油漆,喷在墙上,喷在站在门口的池砚的脸上,那个穿着湖蓝色裙装的像疯子一样的女人终于安静了。

池砚恨苏琳,他恨苏琳生下他,更恨苏琳把他一个人丢在池家。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门诊大厅挂号处排起了两条长队,池砚绕过人群径直走向了骨科门诊的诊室。

“请您先到门诊大厅挂号。”坐在电脑前正在写东西的医生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的为进门的患者指引着正确的就诊方式。

患者有些无礼,他自顾坐到办公桌前的凳子上。

“沈医生,我这胳膊疼的厉害,想立刻见到我的主治医生,等不及叫号了。”

沈清寻抬头,平日里满是骄傲不逊的那张脸上挂了彩,右边脸颊高高的肿着,和仍然打着固定板的左臂遥相呼应,嘴角渗出的血丝干涸在唇纹上,像只撕咬猎物不成反被伤了的幼兽。

“怎么搞得!”沈清寻蹙了眉,他从身后的托盘里拿了些药膏还有棉签。

指尖凑近的时候,池砚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像是洗手液的味道又或者是沈清寻手腕处喷了香水。

“嘶——”池砚倒吸一口气。

沈清寻按着池砚往后躲的脑袋。强硬道:“忍着点。”

涂好药膏,沈清寻摘了手套扔进垃圾箱,收拾了托盘。

“沈医生,我这算不算毁容啊。”池砚的目光落在沈清寻挺拔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