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页

他巧言令色 鸣玉珂兮 1031 字 2022-10-16

方嫌雪翻个身,决定不去理会。

第二天醒来,花筏仍在那儿蹲着,一动不动,好像习惯了这样抱膝而眠。

方嫌雪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去集合点名。”

花筏抬起头,露出湿亮的眼,点点头,起身跟他走。他站起来的时候,又轻又静,让方嫌雪觉得身后之人单薄得仿佛没有重量。

“你长得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突然在背后说。

“哦。”方嫌雪不领情,这种搭讪的方式,他从小到大听了不下百遍。

“你有别的兄弟姐妹吗?”花筏继续问。

方嫌雪默了一瞬:“没有。”

花筏被安排去做焊接工艺,那工艺需要手巧心细,一般是女囚犯去做,他却做得很好。

花筏安静地端坐在操作台前,眼睫像一牙弯月,泼墨长发在肩膀前分了两绺,其余披散在身后,发尾是刀裁搬的整齐。他的小身板将冬季囚服衬得宽松阔大,腰只一握,看得好多男囚犯都移不开眼。

金属线在他手上被电焊熔成银珠,一粒粒烫在电路板上,和工程绘图毫厘不差。俗话说慢工出细活,他动作并不算慢,却很稳很准。

方嫌雪很佩服,他就没见过手这么稳当的人,雕工一定好。他父亲刻模子的时候还专门去找木匠学了艺,几十年才练得手比机器准,花筏小小年纪,也许是天赋。

正专心焊着,狱长涎皮赖脸地走过去,又扯了下花筏的长头发,叫他把头发扎上。那表情,就像调|戏妇女的男人一样油腻。

花筏的脊背挺得笔直,垂着头,头发像瀑布挡了脸,看不清表情。

照理至少也会不给狱长好脸色。方嫌雪担心花筏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不过这都与他无关。在这里最重要是就是明哲保身,争取早日出去。

几天后的晚上,方嫌雪便证实了他关于花筏有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