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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巧言令色 鸣玉珂兮 1031 字 2022-10-16

空气就这样安静又诡异地凝滞。

看完新闻联播,到了七点半。七点半后是自由休息和学习的时间,方嫌雪用自己攒的钱买了几本书,反复看。

这里人的生活都很普通。

隔壁有间屋子的人很爱看电视,还净爱看些家长里短的肥皂剧,一边拖地一边看,边看边哭。可能是耳背,声音开得奇大,方嫌雪都跟着他听了大半部,人物关系和剧情线都理清了。没办法,眼睛可以闭上,耳朵总不能关上,况且他又是记性好的人。

还有个男人每晚准时找狱长聊天,由于狱长有需要找囚犯了解思想状况的工作,他就抓紧这个机会和预警闲侃,其实就是唠他以前的一些事,吹吹牛。

他嗓门也大,今天聊的是他老婆出|轨的事,大厅的电视正在放老版的《水浒传》,镜头给到武大郎门前的对联,是李白的《别内赴征》:“出门妻子强牵衣,问我西行几日归”。莫名应景。

还有个老教授每天都写家书,放到柜子里一封封收好,听说他的室友出去之前,在牢里写了一本书。

说起家书。这牢里不能带手机等通讯工具,和外界只能靠书信往来。

现在已经不是给点钱收买了狱卒就能进来看人的时代,只有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才能探望。还必须在休息日。

方辞冰和方母都来过,方嫌雪一次也没有见。

不想见,不知道以何种面目面对他们,在为自己洗刷清冤屈之前不能见。

花瓶是假的,送到他手上之前就是,他何来的监守自盗?

不能再想了,他已经想了一年多,想也是于事无补。

九点半,熄灯。那个叫花筏的少年从晚上开始就蹲在铁栏杆旁,身子蜷成一团,只露出双白净的脚。没穿袜子,也没有鞋子,脚腕冻得发红,显得很可怜。

他的脸上有被衣服褶皱压上的红痕,眼睑下有一行不明显的潮湿泪痕,白色麻布衣裤上是土是尘。

难不成是盗墓的?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