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舒那时笃定地说:“都要救。”
“都说电车难题难选,可我活了这么大,一次都没碰到过。”贺言舒说。
“每个需要帮助的眼前人,都要救。”
这样一个温柔强大的人会欣赏什么样的品质?
在方嫌雪的预想里,贺言舒偏爱的性格一定离不开这样一些词汇:正义、包容、坚定、自强。
而纪沉鱼显然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顽劣、小气、动摇、怯懦。
不过方嫌雪一直都觉得,贺言舒是超凡脱俗的,他会对旁人苛刻,对贺言舒不会。
正因为贺言舒选了一条非常难走的路,所以沿途的一切抉择都变得情有可原。
叶隋琛哼笑一声:“他把整个纪氏当嫁妆,倒也可以勉强接受。”
方嫌雪无奈地看着他笑——琛哥总是这样,在人前世故社会得不行,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叶隋琛是在为贺言舒担心。
贺言舒淡淡笑着,看向厨房里忙活的人:“纪沉鱼他确实有很多缺点。他总是任性,像小孩子一样争抢吵闹,还不爱讲道理,胡搅蛮缠、撒娇耍狠。”
“不过那是在我面前的样子。”贺言舒低头抿唇,想到纪沉鱼处理公务的气场,“我不在的时候,他比谁都睿智果决,能独当一面。”
“白果炖鸡来啰!”三人聊到一半,纪沉鱼将一个砂锅端上木桌,鲜味马上飘进了所有人的鼻子,“我还上网查了食谱,自制了白果奶茶,这次保证不翻车,你们来尝尝啊。”
叶隋琛放下二郎腿,摸摸下巴,对贺言舒道:“这么看起来,他又有点眉清目秀,不是百无一用的废物了。”
吃完饭,叶隋琛和纪沉鱼在田埂里支了张桌子下象棋,贺言舒和方嫌雪站着聊天。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贺言舒笑着看方嫌雪:“就连掉书袋这点,也是久违了。”
方嫌雪看了后面的两人一眼:“你说找到令你行妨的难得之人,是幸还是不幸?”
贺言舒瞥了他一眼道:“彼此彼此。”
纪沉鱼是软肋,但也是他的铠甲,他们会互相扶持,越走越远。
方嫌雪跟着笑了起来——也是,叶隋琛对他来说,确是惹他心发狂得厉害。
如果人为了保护自己走每一步都要斟酌考虑、权衡得失,那人生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落子无悔,你怎么还连悔几步?”叶隋琛的大嗓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明显。
“刚刚那几步我没想清楚嘛,不算不算!”纪沉鱼耍赖成性。
“操,还能不能玩儿了?”
“言舒每次都让我的,叶哥你下个棋也这么较真!”
果然有纪沉鱼的地方就有争吵啊。
贺言舒想,纪沉鱼要是坚持要开的话,他得提前把那辆脏兮兮的车拿去养护好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攻略了朋友,进度条又进一格!
大概就是,言舒以为嫌雪和自己一样都是受,嫌雪以为言舒和自己一样都是攻,这种莫名其妙、不需要互相确认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