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似乎知道了一些事情。”鸦青回忆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个梦，“准确的说，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在梦里，鸦青似乎变成了一个名字叫做“乌守雀”的人，他在梦里见到了一团巨大的黑影，乌守雀称呼这团黑影为“魔神”。

鸦青道：“那些使者，浑身被黑暗阴影所笼罩侵蚀的使者，它们应该就是魔神的眷属。”

“被魔神力量侵蚀后，生物就会成为它的眷属，眷属是类似仆从、信徒一样的存在，它们被神驱使，为神所用，同时也能得到神的部分力量。”

“既然魔神有眷属，相应的，主神应该也有眷属，但主神的眷属不像魔神眷属来得那般残忍暴力……你知道，成为魔神眷属的家伙，一般都是被迫的。”

“而主神是正直的神明，象征着光明与希望，它自然不会残忍强迫别人，但它有严格的要求，只有愿意信奉主神、且符合‘纯粹’定义的生物，才有机会成为它的眷属。”

“因为似乎只有纯粹，才能接受光明神的力量。”

凌衣似乎明白了：“意思是，魔神招眷属残忍又随便，一次一大堆，只要被魔力感染了都有变成使者的可能，保量不保质。”

“而主神恰相反，只选择有品质的特定生物……所以主神现在仍然在试图招收眷属？”

“不清楚，但既然游戏里有进化成‘纯粹生灵’的这种机制，那大概主神确实是想收眷属的。”鸦青摇头晃脑的表示：“只不过我可不想成为什么神的眷属。”

“为什么？”凌衣倒觉得这还不错，“得到神的力量不好吗？”

小乌鸦在凌衣手心里蹦来蹦去，半晌才说：“我要是成为什么主神的眷属，不就加入主神阵营，和凌衣你变成对立面了吗？”

鸦青似乎已经知道凌衣身上复杂的情况了，他盯着凌衣漂亮的红眼睛看：“衣衣你这对眼睛，可是真正的魔神之瞳呀。”

凌衣闻言，对此感到十分无奈，他叹息道：“确实……其实这件事我也很懵，我根本没想过我会和魔神扯上关系，这眼睛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太离谱了！”

鸦青则说：“看来真是魔神把眼睛给了你，而它之所以给你这对眼睛，是想让你成为它的继承者，你将会是下一任魔神。”

说到这里，鸦青从凌衣的手心蹦到了他的手臂，最后蹦到了他肩膀上，“挺好，如果你变成了魔神，那我为什么不能当你的眷属呢？”

“别开玩笑了！”凌衣想都没想就否决了鸦青的提议，他严肃道：“既然魔神的眷属就是那群使者……我要是成为魔神，怎么可能让你变成那副鬼样子？这是在扼杀你。”

“再说了，我也不想当什么魔神啊！”凌衣紧接着还懊恼道：“魔神这一听就是邪神、恶神那一类的，迟早要被消灭的反派角色。我要真当上了，估计第一时间就会被主神踩死吧！”

凌衣后知后觉的越想越害怕，抓抓头发：“完了完了，这回真是摊上大事了！”

鸦青却完全不着急，站在凌衣的肩膀上用小脑袋蹭蹭凌衣的脸蛋，说：“衣衣不要担心，成为魔神完全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或者说……你应该猜得到，主神就是想让魔神回归，才特意举办这次旧神归来活动的。”

他这么一说，凌衣也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不解问：“为什么？主神和魔神不是敌对关系吗？为什么主神要让敌人回归呢？”

“因为黑暗和光芒缺一不可。”鸦青说：“这两神是伴生关系，缺少任何一个平衡都会崩溃。”

“伴生关系？”凌衣不相信，“魔神不是已经在神战里被打败然后死了吗？如果真是伴生关系缺一不可，主神一个神怎么能维持永生园这么久时间，甚至还把这款游戏做大做强了。”

鸦青晃晃鸟脑袋，说道：“因为魔神没死啊，至少没死透。”

“没死？”凌衣震惊。

“肯定没死，不然六年前是谁给了你眼睛？至少六年前，魔神还以某种形态活着，只不过它肯定很虚弱，无法再继续当神了，所以它要找继承者，才会把眼睛给了你。”

鸦青所言挺有道理，说不定还真是这样，凌衣思考片刻后对小鸟道：“青青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鸦青在凌衣肩膀上扑腾翅膀，他纠结了一下，决定给凌衣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说：“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一直以来都没有以前的记忆……成为永生园玩家之前的记忆。”

“我的记忆只从永生园这个游戏的开始而开始，我不记得自己的身世来历，也没有名字，成为玩家后只有一串编号，鸦青这个名字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

“是的，你说过这些事。”凌衣当然记得。

“然后现在，我想起来了，貌似是因为这个镜世界让我进化的缘故，我想起了一小部分过去的记忆，不多，只有一点点。”

鸦青决定说出事实，他道：“凌衣，我以前，可能是某位神的眷属。”

“永生园数千年前是众神的栖息地。这句话是真的，这里的确聚集过非常多的强大生物，而我貌似也是在这里诞生的，我是某一位神的眷属。”

“神之眷属会获得神明的部分力量，这意味着神之眷属也会得到相当长的寿命，变成长生种。”

“总之，我之前似乎活了很久，然后包括我自己在内，有几个像我一样的神之眷属，我们在神战中幸存下来，于是主神就安排我们这样的‘战争孤儿’，进入永生园充当游戏里的第一批玩家……□□园游戏的开端。”

“永生园游戏的开服时间也不长，也是六年前，应该和你意外获得魔神之瞳的时期差不多。”

凌衣惊叹道：“所以青青以前就不是人类吗？”

“不清楚，我也不知自己以前是什么生物，但是人非人貌似也不重要，反正已经这样了。”鸦青说到这里，更加纠结了，小心翼翼地问凌衣：“凌衣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不会啊，为什么这么想？”凌衣只觉得惊奇，他叹道：“你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想起了自身的由来和背景，这是一件好事啊！”

“我是说……”鸦青似乎有很多顾虑无法向凌衣说出口，他纠结了半天：“我的人生经历和你差异巨大，当我逐渐恢复记忆，我可能会变成你并不想要的样子，我不确定你是否会接受这样的我，而我对自己的过去也没有信心。”

“你在害怕吗？”凌衣实际上不是很能理解鸦青的心思，但他可以体会鸦青的情绪。

“对。”鸦青张开小鸟嘴巴深呼吸，“我害怕。”

“别怕，鸦青。”凌衣摸摸小鸟的羽毛，安慰他，“没有必要想的那么复杂，不管你有怎样的身份和过去，你现在也只是我手里的一只小鸟而已。”

“我会牢牢抓住你，然后哪儿也不让你去。”凌衣这话说的有点病娇味道，但他却是温柔笑着说出口的，不知为何，这样的话却偏偏让鸦青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