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还有些不甘心，瞅着凌衣的红眸，倔强道：“人类都很讨厌，才不会帮助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人类？”凌衣突然说了一句让少年诧异的话，“我看起来很像是人吗？”

凌衣这话把姜澄给吓到了，姜澄顿时脸色煞白，看着凌衣冰冷的眼睛，他支支吾吾道：“你……你果然不是人吗？”

“哈哈，骗你的，我当然是人啦。”凌衣笑着又走进了一步，他几乎走到了少年的跟前。

姜澄有点后知后觉，他察觉到凌衣和他距离的拉近，但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靠近，让他忘记了后退，只是气愤道：“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凌衣眯起眼睛笑：“你可真是奇怪，嘴上说讨厌人类，但如果我说我不是人，你又很害怕。”

“所以，你其实还是蛮期待有人靠近你的，对吗？”凌衣似乎能感受少年的想法，“你在这个空荡荡的废弃动物园里待了很久，是不是有些寂寞了呢？”

少年没说话，也许凌衣说中了他的心事，这会儿他低下头，拿着画笔的胳膊也垂下去了。

凌衣见状，立刻得寸进尺，直接一步跨到姜澄的跟前来。然而靠近了小孩以后，凌衣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夺他的画笔，而是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姜澄个子很矮，凌衣也不算多高。凌衣就一米七左右的个头，而姜澄十三岁了，明明是个该长个头的男孩，也只到凌衣的肩膀，体格肩窄体瘦，肉眼可见的营养不良。

被摸了头的姜澄似乎有些震惊，立刻抬起脑袋又看向凌衣。结果注视了凌衣一阵，他没有退后，也没去挡凌衣摸他脑袋的手，似乎适应了，反而又低下头，任凭凌衣用力摸摸。

姜澄的脑袋毛毛倒是很蓬松柔软，凌衣忍不住摸了又摸，把小孩的脑袋搓成了鸡窝状。

直到凌衣怀里的鸦青。这会儿从凌衣衣服中探出头，见到这一幕，气得立刻飞出来，站在凌衣胳膊上嘎嘎大叫：“不许摸！不许摸！”

“啊……是小鸟！”姜澄听到鸦青的叫声，好奇地抬起头一看，发现凌衣胳膊上不知何时站了一只黑鸟，之前他没怎么见过，因为凌衣一直把鸦青收在自己衣服兜里。

姜澄看着小乌鸦，眼神亮亮的。他看了一阵小鸟，又看向凌衣，仿佛在征求凌衣的同意。

凌衣就点了点胳膊上鸦青的小尖嘴：“青青，这孩子想摸摸你，给摸吗？”

“嘎！”鸦青嫌弃地瞥了一眼脏兮兮的小孩，又嘎嘎嫌弃地叫唤两声，但还是飞了过去，落在了姜澄的肩膀上。

小鸟落在自己肩头，姜澄顿时浑身僵硬了起来，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伸手，用手指之间碰了碰小鸟胸口的羽毛，又立刻缩回手，不敢碰了。

姜澄看向凌衣，说：“你怎么会带着鸟的？你喜欢动物吗？”

“喜欢呀。”凌衣道，“我的小鸟，可爱吧？”

“嗯……可爱！”姜澄用怀念的目光看了看肩膀上的鸦青，这让他想起以前动物园里养的很多鸟，他蹉跎了一下，对凌衣道：“你真的会帮我吗？”

“当然，我会尽全力来帮助你。”凌衣这样回答他。

“可我是个坏孩子，我伤害了你，爷爷说伤害别人我就是坏孩子了，坏孩子不会有人喜欢的。”姜澄纠结低头，扯着自己的画笔。

“那你也可以争取以后不再做坏事，变成一个好孩子啊。”凌衣又揉揉孩子的脑袋，“没那么晚，你还很小，一切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