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点说,她还要感谢劳伦佐替她做了选择,让她至死都是人类。

伊芙琳的脸色发青,红发在身后如热带的水藻披散,目光失去焦距,失色干枯的嘴唇却轻轻地上扬。

一个解脱的、胜利般的微笑。

劳伦佐瞳孔骤然放大,骇然松开对她的钳制。

“咳咳!咳--”伊芙琳像要把肺叶都咳出来。

劳伦佐看向自己的双手,它们正在剧烈地颤抖。他又看向她,伊芙琳咳得几乎喘不过气,生理性的泪水汹涌地自她的眼角淌下,沾湿了逐渐自青白变得通红的脸颊。他的视线麻木地下移,她脖颈上的手印狰狞可怖,像烙铁的痕迹,让他的手指产生了发烫灼烧的错觉。

他下床倒了一杯水给她。伊芙琳歪在床头喝水顺气,他就安静地看着她,直至她呼吸逐渐平复。

“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失态。” 他换上礼貌而充满距离感的口吻。“之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伊芙琳头晕目眩,慢了数拍才品位出他话语承诺的意味,而后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之后?”

吸血鬼的嘴唇掠过她脖子上发烫着作痛的勒痕,凉意宛如麻醉剂。他最后在她动脉的位置停住,轻轻地说:“我依然渴望你的鲜血,却无法容忍你独自在死亡的安眠中求得解脱。”

黑发轻轻刮蹭着向下。

“那只能强求你再继续陪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