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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存抬起手,在那幅表现主义的油画上摸了摸,笔触已经干涸,以坚硬的姿态将作画时的心情永久存留了下来。他心思一动,拧开颜料,信笔在调色板上混了几笔:“黑河蓝。”继续加入白颜料:“顿河蓝。”千变万化的,是他们随口取的名字,最后,是那种朦胧如月光般的蓝,他抬起眼眸,看着骆远鹤,定定地说:“骆远鹤蓝。”

心里恍惚听到风路过林稍,篝火哔剥地燃烧。

托了住了附近的福,每天再也不必起大早去挤高架了,缪存睡够了饱觉才去医院上课,骆远鹤会陪他一直到中午,与他一起吃过中午饭,再去学校或画室一趟,之后在三点多时赶回来。

沟通室的玻璃窗自始至终没有阖下过百叶帘,缪存并不知道,他以为总是对他食言的骆明翰,其实日日下午都在外面看他。

助理小林第一天时也分不清,见他走入等候室,还以为是骆远鹤去而复返,惊奇地问:“您怎么回来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地一拍额头:“哦,是另一位骆先生。”

骆明翰来得多了,小林便也见怪不怪了。

他来了,什么也不做,就在外面看缪存,也会顺便开一些电话会议,都是商务英语,小林不怎么听得懂。幸而医院是高端昂贵的私人医院,像这样的等候室都是只对当事人家属开放的,因而并不会打扰到任何人。

骆明翰总在课程快结束时离去,悄无声息,也不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您可以等缪缪下课后跟他聊聊天,”小林尝试着建议,“他现在进步很快,你会惊讶的。”

但骆明翰让她不要知会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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