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姥姥现在的情况很不好,癌症,癌细胞已经在全身扩散了。”

温白鹤随手捡起来一本书,摆放在檀木的书架上。脏乱的环境对他来说是种另类的凌迟,他将经书一件件捡起来,又一件件塞进书架上。

铺在茶台下的红毯,也被染了干枯的红。

“癌症是很痛苦的病症,拖得时间越久,医治的可能性就会越来越小。最后会很瘦……像是一具只会呼吸的骷髅架子,在折磨中死去。”

时厌如临大敌,如同一只狼崽,死死盯着温白鹤的动作。

“我的意思是,你不愿意接受我救济你的脏钱也可以,你可以重新回到萤工作。”

“你那么磨我,不就是想要我去给那个死老头道歉么?怎么,现在不要我去找朱先生了吗?”时厌说话带着十足的戾气,他找了个软垫靠在身后,唇角讥诮地勾着:“我向来不相信会有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好事,怎么,现在态度软下来是想要我去陪他吗?陪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睡几觉?”

朱先生这三个字像是什么不能提出来的污秽,说出来的瞬间让温白鹤秀美的眉头一蹙,他声音冷下来:“不过是一只臭虫而已,仗着祖上拿乔,本质上还是啃老的废物。”

“哦。”

时厌讶然,因为他砸了这个什么朱先生,就被关在这里反思,还以为是什么权利滔天的大人物,没想到现在在温白鹤嘴里又成了臭虫。

萤是为数不多来钱快的地方,时厌暂时并不想要放弃这份工作,所以也没打算现在就和温白鹤闹得太僵。

“条件呢?”

“求我。”温白鹤的长指摩擦着翡翠白玉的戒指,小小的戒指上微雕着佛教故事。

墨色的眸子浅淡,像是被水晕染出很淡很淡的那种浅淡,看向人时有种天然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