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灵怪非邪 就写长篇 917 字 3个月前

宋鼎钧耐着性子等了许久,殿下群臣皆噤若寒蝉,无一人上前,宋鼎钧拍案而起,怒道:“怎么不敢认了,朕还没死,秦将军的尸骨埋在地下都还没烂透,你们,就赶着下葬皇后,怎么,想多送一副棺材给太子。”

良久,宋鼎钧撑臂扶案,闭目一声叹息:“朕在位二十余年间,唯恐有负天下,而你们,是想遗臭万年,作古后让世人踩着坟茔指骂不成,宣诏。”

“朕以凉德,君临万邦,蒙先帝之遗泽,荷天地之眷命。冀臻四海康富,未尝一日暇逸,而忧劳积虑,疾恙于身,遂至大渐。皇太子某,温文日就,睿智夙成,仁厚孝恭,必昌国运,朕素有承嗣之托矣,可柩前继皇帝位。皇弟诚王某,先帝之侄,而朕之爱弟也,仁孝恭俭,闻于天下,若太子有失,可柩前继皇帝位,以昭前人之光。若诚王不受,立诚王世子某,朕之诸子,不得承嗣。生死有命,古无所逃,山陵制度,务从简约,在外群臣止于本处举哀,不得擅离治所,成服三日而除,应沿边州镇皆以金革从事,不用举哀。尚赖左右辅弼,底绥万邦,咨尔臣民,体朕至怀。”

待大监宣诏事毕,宋鼎钧向殿下跪俯两列的诸子群臣说道:“都散了吧,自个回去好好想想。”

宋鼎钧椅着龙座,抬头看了一眼紫宸殿的金顶,不知在向什么告别,而后缓缓闭上双眼,撒手放开这人世间的悲欢。

老宦俯身连唤了两句:“陛下,陛下。”再无人回应,悲戚满载的向殿下喊一声:“陛下…驾崩。”

有人高呼:“父皇。”有人低呼:“陛下。”座上的天子,却再也听不到了。

百官诸王皆在宫中,皇帝登遐,内宫无后,太子妃颜敏代典丧事,闭宫门、城门,太子诸王哭拜,百官哭临殿下。

大行皇帝遗制传位太子,又立诚王及其世子为储,其用意不言而喻。

新皇拄着拐杖即位,群臣还未发难,诚王头一个跪地改口称宋曦为:“陛下。”一锤定音。

当皇帝是一件幸事,还是一件苦事?在诚王看来,是天下头一等的麻烦事,再者宋望也不想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自己儿子,那还不赶紧把太子殿下给拱上去,管他是不是瘸了,脑子能转就行。

下月初一才要举行新皇的登基大典,今日下了早朝,宋曦将诚王请到后殿,拐弯抹角的,就是要送宋望把宋凌给赶回来,大有皇叔你不答应,朕今天就不放你走的意思。

宋望推脱道:“子辛多年不入朝堂,陛下如今要他回来,岂不是qiáng人所难。”

宋望着实不想宋凌回来蹚这浑水。

宋曦情真意切的说:“皇叔误会了,朕并非是要子辛回来当朝为官,替朕效劳,只是想见见他,慰藉相思罢了。”

宋凌三载前得表字子辛,宋曦在心中时常念着,叫起来也格外顺口。

宋望这一根筋,仍未听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当是寻常的兄弟之谊:“陛下言重。”

宋望回头写了一封家信给宋凌,这封信先是到了沈秋白手中,新皇登基,确是件大事,宋凌今年二十有四,少有世家子弟拖到二十一岁才行冠礼的。

宋凌当初才行了冠礼就赶着回忘忧,如此行色匆匆,定然是宋曦又招惹他了,这才回忘忧躲着。

如今宋曦登基,想也知道究竟是谁催着宋凌回京。

宋凌近来频做噩梦,自问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倒像是招惹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夜里多梦,白日嗜睡,沈秋白看过几回,没号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开了一副安神的方子,让宋凌日夜煎服。

huáng昏之时,谢音照例将安神汤端进屋给宋凌,宋凌靠在窗边睡的有些迷糊,眉头紧皱,表情十分狰狞,像是被梦境给魇住了,谢音轻声唤了他一句。

宋凌在睡梦中忽而睁开双眼,竟是布满了血丝,伸手死死的掐住谢音的脖子,怨毒的咒骂着:“妖女,我要你死。”

若不是煎药童子听见屋里有动静多看了一眼,及时喊人过来将宋凌拉开,只怕谢音这傻姑娘就平白丢了性命。

沈秋白见状怕宋凌再误伤他人,只好用软布先将宋凌的手脚绑在chuáng柱上。

那封信在沈秋白手里耽搁了好几日,宋凌的情况一直不见好,沈秋白不知该如何向宋望答复。

白日还好,一到晚间宋凌就要闹腾,谷中年长的婶子说,宋凌这情况,像是鬼上身,眼下别无他法,沈秋白宁可信其有,特地去了一趟清凉山,毕恭毕敬的请来一位道号清净子的道长,想着给宋凌去去晦气。

清净子并指探宋凌三丹田xué,绛宫盈灵却未结丹,亦无人气,为借灵还阳之人:“中虚阳火不旺,以致yīn邪入体,然冥冥之中,自有灵器相护,虽为仙家所遗,却是冥yīn之器,其身噬yīn。天长地久,以其不自生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揣而锐之,不可长保,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此子与天有缘,贫道言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