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了几句之后,他不住点头,声音略略大了些。我听见他点头道:好,好,明白了,请领导放心,我们懂的,保证完成任务!您放心。

他手一松又垂下来,再回头已是脸上堆笑,冲着张文笙就一嗓子:哎哟明白了!原来是张副官——张副官,今儿这个局呢,只请的咱们少帅。要不然您先回屋里候着,少帅需要您,咱们再来请您过去?

这人一声声张副官叫得齁甜,连我都看得到张文笙的小腿肚子一抽一抖。幸好他撑住了,给我递眼色,让我先别管他,跟着这帮人向前移动。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背后轰然一响,退路被滑门阻隔,刚才走过的一段已经看不到了,那些穿成伴当模样的陌生人,也就此分成了两组。这里简直机关重重。

眼下退不回去,也无法联络张文笙,我只能跟着领路的几个人继续向前走。

漫长的银白色栈桥略带几重弯道,这狭窄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也不知走过多远,路过多少扇没有打开过的门,终于,在一侧有一扇颇宽敞的门当中裂开,向两边滑移。他们引我进去,使我看见这间屋。

只见这个房间里的陈设、灯光,与我爸爸的书房且有个五六分的相似,只是陈设几乎全都不对,书架上放的书不对,瓶瓶罐罐、笔墨纸砚没有一件是对的。而且此处没有通电灯,里面还点着火烛,我爸现在读书看报都不爱用明火照亮了。

桌上摊着几份报,日期还是去年,跃入眼帘第一个大标题,是昨日的噩梦返来重新演绎。那分明是——《曹士越去越王山扫他妈的墓》。

我靠!这是想搞啥!

没有张文笙跟着,我这心里一阵的发虚,直觉得自己仿若是误入了盘丝妖精洞的唐三藏,保不齐接下来就会被人切片炸了。

然而面上又不能立时露怯,我硬撑着一口气,抢步走到书桌后,在我爸通常的位置坐下。

想了想,戏做全套,我又抬起双腿,把脚都翘到桌面上,运足中气吼出了一个很有爆发力的字眼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