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不爽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根本不接他的话。他却不以为意,还要当着外人的面挤兑我。

我不理他,他就跟裁缝叨叨,说我这个鹅子不行,他到现在还没有娶上老婆。

我爸说:我早已将我儿的小像,寄给各位同侪,欲在他们的闺女当中,为他物色一位年纪相当的贤妻。去年就寄出去了,一年多都没有回的。袁大总统有十几个女儿,都不肯嫁一个给他。

裁缝们卖乖,纷纷插言道:少帅一表人材,就在我们铜山找个好姑娘生娃娃嘛。

我爸又说:怎么没找过,人家姑娘觉得他太细嫩了,不要嫁他。宁可选个大头兵也不要嫁他。

等一下!老头砸!不是这样的吧!不嫁就不嫁,怎么还增加了许多细节呢?

裁缝拍马屁,说我这叫男生女相,大富大贵啊。

我爸做戏做上瘾,挺着肚子继续编。他说我儿士越,样貌虽好,这个脾气却不好。后来他一生气,就把人家姑娘的爷爷——啪!

他摆了个开枪的手势,我在旁边简直要被茶水呛死。两个裁缝是本地人,立马想到是佟家那个事,也骇得顿时低头垂手退在一边,噤若寒蝉。

我爸招招手说怕什么怕什么,衣服缝好了又不会枪毙你们。

我摔下茶碗,站起来就要走,听见老头子又在身后说话。

他吩咐我道:别急,你也量一下多做身新的,到时候你五妈妈还要给你递茶,你几个伯伯叔叔也会来贺。你现在也算杀出点名头了,他们想看看你人。

我撇撇嘴,心说老佟人并不是我杀的,这混世魔王的名头也不是我挣下的,他们看我能有什么好看?都是老头你自己瞎折腾起劲。

他不叫我走,我偏不理他,一个箭步蹿到门口,几乎是撞开的书房门。

然后我看到张文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