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浮白 炫然琰 863 字 3个月前

本朝能安享太平,南方诸国虎视眈眈却不敢妄动,全都是震慑于百越将军的威名,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百越将军的安危直系朝廷的生死,不仅不能杀,还要派人暗中保护。

岁宴心中不忿,但也无可奈何,临行前父皇曾告诫他不可在百越将军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怠慢,那人睚眦必报,生性多疑,待他要比对待父皇还要恭敬。

入了南瘴之地,cháo气弥漫,雾气久久不散,yīn雨绵延,山中多猛shòu,即使是白天也yīn森森的,冷风紧紧护在六皇子的身边,恐有差池,不敢懈怠,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坐下的马儿突然抬起前蹄,嘶鸣不已,连连后退,“保护好主子!”冷风拔出佩剑,护在六皇子身边。

雾气越发浓重,树叶沙沙作响,好像每一个枝叶jiāo映的空隙中都有一双眼睛盯着似的,如芒在背。

“继续前行。”六皇子双腿夹着马腹命令着。

“主子,小心为上,这南瘴之地太过诡异。”冷风还是放心不下,把六皇子护在身后。

嗖的一声,一把冷箭she中六皇子的马腿,马儿惊慌之时,箭雨紧随其上,侍卫们挥剑躲闪,用身体围成一道护盾,把六皇子围在中间。

鲜血随着雨水流入地下,嗜血的虫蚁如闻腥的猫蜂拥而至,一时间马匹被这些奇形怪状的虫子吞噬殆尽,只剩白骨,岁宴再稳重,毕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生平第一次经历,直觉毛骨悚然,心中惊涛骇làng,脸上苍白如白纸,手里大汗淋淋。

前方雾气尽头仿若吃人的虎口,敌在暗,他们在明。人为刀俎,他们为鱼肉。到底是什么人要至他于死地?忽然想起来什么,心中极力否定,但只有这一种可能,那地上的断箭里独有的香气,正是他那位二哥独爱的香气,可是二哥不可能蠢到露出一个这么大的破绽,是有人祸水东引,转移视线,还是兵行险着?

“继续走。”他们绕过地上的白骨继续往前走。

“杀。”为首的蒙面人冲了上去。

岁宴起身迎敌,几个回合下来他半边身子被划了好几剑。

孔浮白悠哉悠哉的和师傅共乘一匹马,“前边有人打斗。”谢安衢侧着头又听了一会儿。

“师傅,那我们还是快马加鞭的过去吧。”说罢他拍了马屁股,真的飞奔起来,从打斗人群中穿了过去,那蒙面人杀红了眼,连个无辜的路人也不肯放过,今天的事就不能有一点闪失,半点风声都不能走漏,否则前功尽弃。

谢安衢扬起来的衣袖被削了半边,孔浮白挥手一个三寸的铁钉插|入那人的眉心之中,一身戾气。他瞥了一眼,连带着几面之缘的六皇子也恨了起来。他认得六皇子,六皇子不认识他,完全不同的两张脸。

谢安衢被孔浮白扶在一旁,他抬脚挑起地上的一把断剑,兔起鹘落,几个人头被砍了下来,出手又快又狠,刀刀毙命,招招毒辣,剩下四个黑衣人见大势已去纷纷逃命,孔浮白嗤笑一声,捋了捋被雨水打湿的鬓发,置身人间炼狱却如闲庭信步,那四人连最后一声呼救都没喊出来,脖子上多了一条红色丝线,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多谢高人相救,敢问尊姓大名?”六皇子说道。

“谁说我要救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夫人也受不了惊吓。”孔浮白不放过任何一个占师傅便宜的机会,刚才命悬一线,这会儿就撒起癔症来了,净说疯话。

岁宴几人朝那边看去,只见那人戴了一顶纱帽,但身形高大绝对不是一个女子,没想到这南瘴之地民风竟如此的开化,两个男人还光明正大做起夫妻来了。

“你们几个么?”孔浮白哼了一声。

冷风护着六皇子退了半步,一脸戒备。这人喜怒无常,yīn阳不定,看着就不是什么正派的人事,绝对能gān出这种事来。

“还不快滚过来!”谢安衢压着牙说着,他回去一定一掌拍死这个孽徒。这声音就是前几日的六皇子岁宴,连当朝皇子都想杀,就知道闯祸惹麻烦,当初为什么要收这么个东西入门。

“好,娘子莫气,为夫这就来。”忽地他chūn风满面,温言暖语,仿若刚才杀人如麻的人不是他一般。

孔浮白走至马前忽被一掌袭来,从来就不防备师傅,这一掌他受了下来,整个人飞了出去,近旁的竹子不知撞折了几根,忽地口中涌上一阵血腥,他噗的一口吐了出来。

谢安衢此时完全看不见,他刚才那一掌只用了三成的力,根本不会伤到徒弟,倘若他此时能看见,就能早点知道端倪出在了哪。孔浮白不似作伪,六皇子不知道这夫妻两人怎么下手如此凶狠,他念在刚才受人恩惠,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