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很有默契般,大姨和外婆也都安静下来,没有再讲话,也没有再和我说些什么,我哭也从不发出声音。这大概是今天这间病房,最安静的时刻。一旁的病人也没有讲话,他可能已经睡着了。
过了十几分钟,我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眼睛,又摸了摸眼前的那一片湿了的chuáng单。抬头,看见外婆已经躺了下去。
我试探性地看了眼大姨,她冲我招招手,让我和她到门外。
“舟舟啊,什么时候开学?”
“我,还有四天。”因为一直没课。
“也别太担心,先好好上课,有空就过来看看。”她脸上的表情透露着我妈不曾浮现出来过的安慰。
“大姨,你告诉我,医生怎么说啊?”
她顿了顿:“诶,舟舟也是大人了啊,是该和你说说。”
我点点头,这种长大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
“挺严重的了,这个病,现在手术都动不了,只能吃药,放疗,还不一定能做。医生说保守估计……最多,三个月。”
三个月……又是要迎接新的一年了呢……
我在他们回来之前离开了,潜意识里,我没有那么想见到我妈,我真的无法做到像对待任何人一样对待现在的她。我知道我以后或许会后悔自己的淡漠,但在这一刻,我真的只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