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警惕。

或者用戒备更为合适。安琪·莱克特往日挺直的脊梁微微弯着,不是以丧气猥琐的姿态,而更像是弓紧脊椎、四肢着力的小兔子,面对天敌时高度紧张,时刻准备着转身逃离。

看来俄罗斯一行的本质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安德伍德稍稍抬了抬头,语气转而变得缓和:“你在害怕,安琪。”

“如你所说,”她回答,“午夜与男人见面,每个女孩儿都会害怕的,总统先生。”

他站起身来。

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于安琪·莱克特来说却是对峙方的率先行动。她本能般地想要向后退去,好在克制住了。

“为何害怕?”他问,“我不会害你,安琪。”

安琪摇了摇头。

“不会害我?是我帮助复仇者们袭击拉托维尼亚的首相,她现在仍然生死未卜,总统先生。严格来说我已经是一名恐|怖|分|子了。”

“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安琪重复了一遍,接着笑出声来。

她清脆的声线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苍凉。她仍然没抬头,灰色的眸子半垂着,呈现出一种决然又无奈的柔弱。

“我的确很天真,但是我不傻。”安琪说,“去相信一名政客允诺的庇护。”

安德伍德一声叹息。

他透露出的不耐让安琪瑟缩几分,但那很快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