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思索的神色并未收敛,也落入了伏危的眼中。

她在想什么,稍一揣摩便能把她的想法猜得一清二楚。

“若是要继续隐瞒下去,只能浅不能深。”伏危面色冷淡,声线也是很清冷。

虞滢沉默了一下,心道没有镜子,她怎能分辨得出来到底是浅了还是淡了?

难为了片刻之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伏危的身上,心底有了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只两息后便止住了。

他可不像是热心肠的人,又怎会帮她把关?

“那我以后注意就是了。”虞滢说完,便继续掀开他的裤腿,慢慢地卷了上去。

待看到绑着的布条有动过的痕迹时,虞滢面色一沉,抬头看向神色寡淡的伏危。

面色严肃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语速轻慢的问:“你是不是动过这些竹条,或者是动过腿了?”

虞滢的声音轻缓,没有半点凶意,但让人听着却有严肃,不怒而威的感觉。

伏危眸子微转,望着她那愠怒的双眼,在她盯了许久后,他才缓缓启口:“凡人有三急,我也有。”

虞滢一愣,随即想起这伏家也没个人帮他,一切都要他自己来,他也很难。

尽管如此,虞滢沉默了片刻后,告诉他严重性:“就是三急你也不能动这上面的竹子,若是骨节再次错位了,就很难再次复位了。”

伏危闻言,眼帘微掀,眼底死寂一片,不甚在意道:“恢复了又如何,总会有人不喜欢我健全,恢复后很有可能会再次折断。”

虞滢重新给他扎紧扎实布条,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虞滢不大好评价这抱错一事,这事是意外,没有对错之分。

可若要追根究底,那全是伏危养父的错。

或许那真公子觉得委屈,所以要毁了伏危,可伏家一家比他更委屈,所有事情皆是因他生父心术不正引起的。

若非他先勾结那些个叛军陷害伏危生父通敌,其家眷与伏家家眷又怎会到寺庙中避祸?

若不避难又怎会把孩子抱错了?

若不是他,伏家又怎会家破人亡?

武陵郡太守一家欠伏家的,用命来偿都偿还不了。

重新扎好了布条,虞滢抬头看向他,问他:“那就一直坐以待毙?”

待伏危看向她的时候,听她说:“你死了或可万事休,可那些活着的人呢?况且你现在还活着,既然活着,别的不说,就说双腿健全难道不比你现在这个样子强?”

虞滢收回目光,给他拉下了裤腿,淡淡道:“你若不想治,及早与我说,那我便不治了。”

说了之后,也不看他,转身往屋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