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瞳的颜色实在太妖异了,池昭见过浅淡到泛着金色的瞳仁,见过幽深如翡翠的碧绿,更稀有的紫罗兰色,但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颜色。悲寂而不详,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冬日的哀戚素白,死亡的寂静。

哪怕迫切的追问与池昭最直接的联想并没有几份关系,就好像真的想要试试。

池昭没有回应,灼热的眼神一直没有从他的嘴唇上挪开。

跃跃欲试……急切而渴求,哪怕这些人的身份各有各领域的翻云覆雨,各有各的属性,池昭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动机,不管是口嗨说情话还是认真最后都会付诸行动。

也就是,宋惊秋并不只是在单纯的询问,而是真的试图做些什么。

池昭看向少言的宋惊春,后者从进入车厢后到现在一直默默剥着桌面上摆放得各种新鲜的时令水果,纯白无暇的荔枝肉,淡绿色的葡萄肉,汁水沿着修长的手指往下淌着,显得过分意味深长。

池昭原以为宋惊春占有欲很强,对于其他人苛刻得过分,多看一眼第二天就直接回消失在皇宫,他猜不到那些人的去向,不敢往更深的方向想象。但对于亲哥哥,宋惊春出人意料的宽容。

要是这是正常的世界,他或许会被感天动地兄弟情歌颂艳羡一番。可惜这只是一本狗血宫廷花市文学,他脸色微微发白,双生子的后果只能是……双龙戏珠、前后夹击、夹心甜饼,不可能兄友弟恭。

“确实很甜,我记得告诉过哥哥。”宋惊春的语速不徐不疾,掐着池昭雪白的腮肉似笑而非地瞥见宋惊秋,“哥哥还是太健忘了,已经说过的事情再三询问。”

“在冷宫待久了,脑子也呆傻了不成。”他说得毫不客气,并不见生气。

这些日子的相处不是毫无所知,譬如宋惊春的性子截然相反,譬如宋惊春的心思猜不透,喜怒不惊,但起码现在,宋惊春没有动怒,甚至眼底隐约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