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带捆上宁洲的双手,池昭的神色堪称冷酷。

宁洲嘴唇渗出血,他仰着头看着池昭:“是猫猫拳?踩,朝我身上踩。”

池昭这次倒是没像江鹤予那样,既然改变不了弱智,那就改变自己。他狠狠地踢在宁洲的膝盖,逼迫宁洲跪在面前,他的脚踩在宁洲的肩上,看着他矜贵清隽的脸,皎洁温柔的月光洋洋洒洒,偏爱地落在池昭身上,纯白麻布孝衣被踩上灰扑扑的脚印。

“好好守灵,别再惹是生非。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这么狼狈,是谁打你了?”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男人看着宁洲愣了愣。他猜疑犹豫地看着面无表情神色疏离的池昭,对方的相貌太得天独厚,称得上受尽造物主偏爱,见过各色美人,在这张脸面前都甘拜下风。柔弱不堪一击,做个养在床上的小宠物,再不济当个明星,肯定不会是出手伤害宁洲的人。

宁洲是家里的霸王,又是独苗苗,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子,学什么东西都快,只有他欺负到别人头上的份,哪里会在别人那里吃亏。因此看到宁洲唇角的血迹,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睡醒,出现了幻觉。

宁洲看了一眼池昭,摇了摇头:“没什么,猫抓的。”

蹩脚的借口一听就是假的,可男人不知道是还没有睡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居然附和着点了点头:“猫这种畜牲,还是不能娇惯着养,现在那么多年轻人把猫狗养得比爹妈还亲,像这种伤人的畜牲,早点打死就好了。”

他的困意因为宁洲回来的原因消散得七七八八,派人送过来一些跌打损伤药,简单嘱托了些用法,陪着宁洲守灵到天亮。

守灵只是正式葬礼前的准备工作,天际刚刚泛着鱼肚白,残星未退,宁家大院中的人开始活跃起来。

跌打损伤药确实有效,经过一夜时间,宁洲脸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只是依旧有些淡淡的青紫。女人看上去哭了很久,是真情实感地在哀伤,眉宇间满是哀愁,看到宁洲肩上的脚印,不由得微微一怔:“小洲,这个脚印又是从哪里蹭的,谁踩你了?”

“没事。”

“灵车快来了,去换衣服。”

宁洲脱下身上的孝衣,已经穿了好几天了。从房间里出来时,已经换上了较为正式的黑色西装。这是池昭第一次见到宁洲穿校服、私服以外的装扮,宁洲是衣架子,黑色正装,像是运筹帷幄的少年掌权人,隐隐约约有了日后搅弄风云的雏形。那双总是慵懒的睡凤眼此时也布满寒光,乍一看,像是出鞘的长剑。

棺材被抬上了灵车,池昭跟着随行时,发现单单是跟随的车就有成百上千辆,清一色的豪车。

在殡仪馆火化后,最后是由宁洲捧着的金丝楠骨灰盒,镶嵌黄金和珠玉。

池昭的视线隔空跟宁交汇在一起,池昭错开眼眸,看到了跟随的人中……有江鹤予和沈别尘,再远些,还有自己的小弟?

他之所以没有认出来,是因为这些小弟平时有染头发的习惯,总是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看着古怪另类。今天倒是严肃地染回了黑发。

三个人在一起就会出差错。这是池昭将系统上传的资料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以后得出来的结论,主角受的人设空泛简单,除了好学生以外,还有身娇体弱、遇攻奶嗝、体质非凡的buff外,还有茶里茶气这一条。两攻相逢必有夹心饼干,往往谁也不肯示弱,打架斗殴,争来抢去后,主角受嘤嘤呜呜“洲洲哥哥好喜欢”“别尘哥哥也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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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昭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算,主角受的戏份成了他恶毒大反派的任务,就连主角受都似乎对他心怀不轨。

“宁洲,你忙。”

宁洲是真的忙,少年正处于独当一面的过程,每一个少年总裁通往总裁之路,都需要一个节点,这或许就是属于宁洲的那个节点。

宁洲要办好这个葬礼,实在没办法顾及池昭,但他又担心池昭真的去找沈别尘,吐出一口郁气:“嗯。”

池昭放缓了脚步,见到了自己挺眼熟的小弟,小弟的头发像是好几天都没洗了,看上去有点油,在即将扑到池昭身上时,被池昭避开:“染头发了?”

“假发。”

小弟鬼鬼祟祟看了一圈其他人,看到没有人注意到他后,他才变戏法似的,飞快地揭掉假发,露出藏在下面的荧光绿头发,然后又飞快地用黑色假发将绿毛盖得严严实实,他郁闷道:“过了今天就可以回归原来的帅气了。”

池昭的视线移到小弟的脸上,单单看面容,的确比那些娱乐圈的男明星不知道好看到哪去,只是审美出了岔子,认为荧光绿是最好看的颜色。不过,不得不承认,黑色假发戴上去泯然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