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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些,没什么太激愤的样子,南北呜呜爬他怀里捧着他脸问:“三哥,你疼不疼啊?”章望生对她笑了一下,南北看着他笑,心里就更恨了,她年纪小,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没有第三种。

凤芝在生产队干活时,听说家里去了人,她一下急了,可又走不开,旁边的妇女给她出主意,就说去茅厕,去了就不要回来了。生产队里干活,社员会躲滑的,拉屎能拉半天,她没偷过懒,不好意思这么干。王大婶过来说:“你家里头就望生那个半大小子,年轻气盛,可别出什么事,回去吧,要是有人找我给你打圆场。”

等凤芝走了,王大婶跟人说:“不是长法,小叔子一天天大了,她在这个家呆着不好,还是得赶紧做打算。”

旁边的妇女说:“是这个理,又不是旧社会,凤芝守个一年也算对得起章望潮啦!他婶,你可有合适的,给凤芝说说。”

王大婶眉开眼笑的:“还真有一个。”

两人正说着,李大成溜达过来了,听了几耳朵。他今年不知怎么的,又活动起来了,跟着中学那伙学生天天跑,很积极,跑到学校里跟县里来的工作组汇报了很多事。

喇叭花慢慢合上了,把它美丽的颜色都收进了夕阳里头。凤芝到家时,跑出一身汗,自留地里章望生正跟南北摘辣椒,准备做晚饭。

凤芝听章望生把事情说了,低头垂泪:“你二哥的东西呢?”

章望生说:“都在屋里,嫂子,那些人还会再来的,我之前听说只许留字典,现在看是真的。”

凤芝抹了抹眼睛,一家人好一会儿沉默,她才开口:“望生,嫂子想的是书往后哪天也许还叫买,眼下这么个情形,你二哥留下的东西要不然咱们自个儿先烧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嫂子,我听你的。”章望生看着她的眼睛。

凤芝眼泪直淌:“咱们心里别忘了你二哥,”她忍不住把南北拉过来,抱在怀里,脸颊贴着柔软的童发,“南北,你二哥给你画的小老虎你记心里边儿,啊?可千万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