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昭知道他口中的漏网之鱼是祁宁,事情的走向逐渐和剧情中重叠,除了一些细节对不上之外,大致的走向是一样的。

“我们是一路人,是天作之合,天生就应该在一起。”孟云令朝池昭伸出了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甲修理得干干净净,掌心中变戏法似的,凭空出现一束娇艳的花。

说不上来品种的花,花瓣重重叠叠,花蕊是淡淡的黄。

不属于现实世界中的任何一个品种,应该是修真世界独有的品种,按照孟云令的性格,拿不出手的东西他不会送人,所以这束花大概率是稀有的珍草。

少年嘴唇边荡漾的笑容有些戏谑狭昵,直勾勾盯着池昭盈白的脸蛋看,像是在看心上人。

“怎么了好哥哥,你要不要收下我的花。”

不。

不是的。

他们根本不是同一路人,怎么可以把他同一个魔头等同在一起。

池昭张了张嘴,太多想说的话最后也只是一声叹息,他冷言冷语,摆明了要划清楚界限:“我跟你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我锦衣玉食,你落魄卑贱。我光明磊落,你心思阴沉。我们从头到尾,都泾渭分明,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又怎么敢说,我们是同一路人。”

池昭没有伸手去接孟云令赠送的花,魔头赠送的花他拿在手里嫌脏。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由不得你说了算。不是一路人又如何。”

“沈瑜现在身受重伤,指望着他来救你无疑是异想天开,自救不行,靠人也不行,所能依赖的也只有我。”

少年的声音低哑,“好师兄,你是选择自我了断,还是像其他师兄一样,死在我剑下?”

被霞光映红的长剑滴滴答答淌着血,只需要一个清洁咒足以除去上面的血液,但他偏不。长剑拖曳出来一道蜿蜒血痕,池昭脸色愈发苍白,他害怕自己还没有完成扮演任务就死在孟云令的剑下。

他不是真的炉鼎体质,孟云令最初与他接触,不就是奔着极品炉鼎来的,反正只要双修就会得到足够多的修为。

“若是都不选呢?”

书中中后期,孟云令在整个修真界已经没有敌手。主角受的修为是他废除的,池昭没有信心对孟云令做点什么。

“这束花讨不得师兄欢心,没用。”孟云令没有直接接他的话,而是松开手,将手中的花束丢在地上,粉红的花瓣沾染上血液,不复如初。

“下次再遇到好看的花再交给师兄。”

“不用送我,我不会收。”池昭打定了主意要和他划分界限,自然因为他的有意讨好就放松警惕。

他从乾坤袋中一股脑把之前孟云令送的离昼灯通通拿了出来,塞给他:“你送的东西,我不会留。总归不是什么宝贝。”

离昼灯的幽绿盛放在落日余烬中,池昭莹白稠艳的脸庞也被沾染了暖洋洋的金色。

孟云令看了他半晌,好半天才迟缓道:“好。”

他收回了离昼灯。

“有些事情我早就想做了。”孟云令眺望着壮阔的河山,“重塑秩序。这世界污浊不堪,需要有人来重新制定规则。”

“污浊?还能有人比你污浊?”

池昭冷笑,反唇相讥。

这遍地的尸体不就是最好的印证。

孟云令青丝被一支简单的簪子固定着,一歪头,乌发自然而然地落下来。冷白与乌黑,像是堆满雪的枝桠,他眼底映着猩红的光,像是火苗跃动在眼中,“师兄,在高阁中待久了是会被假象蒙蔽眼睛的。”

他遥遥一指,“绮蒙山的水患是水鬼作祟,淹死百人。寻求临近宗门,无人相助,是他们跪我,我出手解决了水患。”

“玉门城行尸,杏花乡的魔傀可曾有一人管过?这些,皆是我处理的问题。若这些修士无用,杀了又如何,活着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