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人事变迁,唯独他屹立朝堂不倒啊,居然无缝衔接保皇党,估计冯坤眼皮子底下就往那边谋出路了,果然好胆色好能耐。

他们有人在嘉州,朝廷如今的局面很清楚。

一下接一下的反复磨砺声终究是停下来了,谢辞慢慢直起身,他伸手试刀锋,细雁翎刀锋利的刃面正对他的面门,他用指腹一刮,“铮”一声轻鸣,流动寒芒在灯光下猝颤动一下!

“三皇子不行。”

夜凉如水,谢辞平静的声音染上一丝积雨的寒,他讥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一个能替北戎叫开汜水关,致京畿及数以百万计的惨遭屠戮的人,岂能让他登基大位?”

谢辞试过刀锋,锋利至极的刀刃终于让他满意,他拿起桌边的白帕,以手托掌包裹刀刃,冷白的刀刃在他掌心白帕而过,水渍铁污尽褪,铮亮夺目。

“假以时日,若他再度被擒,岂知他会不会当一回挟令诸侯的天子,禅位敌寇!”

顾莞心说,你可说得太对了,三皇子上辈子还真干过这事。不,是新帝,被北戎磨搓压榨一轮之后,后辗转到另一个大军阀吴秀城手里,变成了另一个朝廷,逼得李弈最后选择了南渡。

“莽撞无能,无信无德,偏自视过高又骨头软弱,”这一点上,甚至连老皇帝都比他要强太多了,谢辞淡淡道:“一旦失掌,将会给家国带来灭顶之灾。”

闻太师若去世,或掌握他的人能力不够,或生了私心,都会轻而易举带来摧枯拉朽的后果。

而眼下这片中原大地,是无论如何也经不起哪怕一丝一毫这样的风险。

更何况,想起死在泗水雄关关门下和黄河渡口两岸前那场惨烈反攻战前仆后继的将士,单单朔方军就重伤阵亡高达一万多人。

还有哭声震天撕心裂肺的一片狼藉的中都城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