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子,谢辞可以说就是死在这上头的。这时顾莞哪里顾得上其他,现在所有其他事情都得退后至一射之地,她赶紧站起来,飞一样和秦瑛以最快速度冲往谢辞的大帐。

同时来的还有军医,谢云谢平等人背着军医就冲回来了,大家前后脚冲进去,谢辞已经烧得面目赤红,身上滚如烧炭,没有温度计,但肯定已经超过了四十度。

他身上的铠甲和上衣已经褪下,层层包裹的纱布,遍身的新旧疤痕,纱布中心和边缘都泛着大片的半干涸的赤色,整个人烧得滚烫通红,触目惊心。

军医骇然,急忙打开药箱,金针刺穴通络,就急声叫人赶紧去伤营把熬好的退烧药端来一碗,把脉,急急修改药方,让人捡了赶紧去熬。

但谢辞根本退不烧,飙升的温度一直都持续着。

甚至逼得军医添了一味重药,但再次撬他的牙关,根本撬不开,药灌进去喉头下不出,又流出来了,褐色一大片濡湿了衾枕。

他人不是清醒的,在呓语,却听不清在说什么,只隐隐听见几声含糊的“爹”“哥哥”,整个人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纱布已经彻底濡湿透了,伤口再度溢出鲜血来。

帐内人很多,秦关背着秦显,陈珞陈晏,苏桢贺元苏维等人都闻讯而来了,大家心急如焚。

军医急道:“这烧要是再退不下去,只怕要不好了!”

最后还是顾莞,顾莞急死了,她紧紧攥住谢辞滚烫的手,“谢辞!谢辞!你听见我说话吧,你快醒醒!我们都在等着你呢!”

“你不是说过,以后要带我回中都,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你娘等着你呢!还有明铭他们,他们都在等着好好回家呢!”

她空出一只手,不断拍打谢辞的脸,凑在他耳边大声地喊他。

终于,谢辞似乎听到了一点,他呓语顿了顿,沉重而滚烫的呼吸持续了片刻,他终于勉强睁开了一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