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完全没听清导演叫了谁。

方景很烦蒋成功,他撞开了小孩子的手,坐在棚子里喝起了咖啡。

经纪人崔冰清只能做了一个‘十五分钟休息’的手势。

全组人停住了。

小助理们围上去,方景低头给谁发起了语音。

无语的导演抄起场记本就走,不理会丑人的他攥着拳头:“助导!给谢,不,方景和其他人补妆!”

丑人背后的靠山,周媚女士也在10分钟后来了一条微信:“成功啊,我家儿子又找我了,真麻烦你还要多拍两条,你放心,这个节目有公司的水军和方景的粉丝帮着宣传,你等着拿分成吧,下一个综艺还会给你投的。”

……

有资本介入的农村综艺最终快进着拍完了。

周媚说好的钱也到了账。

只有一个根本无下文的完美综艺企划还是没想好。

入秋后,国内的油价、金价和基金趋势更离谱起来,蒋导在家养着鱼,那些从事餐饮,诉讼和金融行业的哥们儿全都相继‘抑郁’了。

群里的所有人都在喊:“日子难啊,羡慕公务员。”

也有声音骂了两句:“世上恐怕只有明星能轻松赚到钱了!看他们一天天的热搜上的!之前有个扶贫的农村综艺,让这群人住独栋,开房车去穷人的身边装比,真垃圾。”

蒋成功不敢说这个节目是自己拍的。

他还担心谢含所在的行业是否也会受到大环境的冲击,他甚至还有点鸣不平,大家说的确实是真的,在电视圈的这一行,靠脸挣一天208W通告费的‘纯花瓶’实在多如牛毛,谢含这么上镜,他都要整日开着那种车为生活奔波是一种天大的不合理。

可谢含的脾气又太像他家里的一种白色狮王斗鱼了。

只是个素人的他对于自己的这片水域似乎有一股捍卫、守护的魄力,那股扎实出色的精气神足到像能跃出水面,化龙离去。

蒋成功渐渐相信谢含‘消失’的这段日子也一定能过得很充实,他默默想,人啊,永远会在某一刻变为汪洋大海里的一滴水,不同的是,蒋大导演以前觉得自己是大海,这次的情况完全不是的,其实他才是一滴存在于别人生命里的水罢了。

对‘海’而言,他和那些曾坐过顺风车的乘客们没什么不一样。

蒋导演变得不再高看自己的才能,相反,他反思起了近年来某些扑街综艺为何会打动不了网络观众……这之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小助导,对方开口第一句就是,“蒋导,您还在家看小猪佩奇吗?我想问问,你看过一种叫恋综的综艺节目吗……”

……

一个月又过去了,距离年底的讯号这下真的传至全国,返乡潮要来了。

另一边的谢含还呆在一个人烟罕至的特殊地区。

这期间,他几次都想起过蒋成功的农村综艺,只是蒋编导很怕丢脸,他根本没明确提及综艺的名字,谢含也不清楚这个节目会在什么地方播出,最后还是淡忘了。

一次的饭点,谢含坐在食堂的二楼,闭路电视放起了他目前已经看到第25遍的最强诗词。

前桌的同事问:“谢含,你把这个节目都背下来了吧?”

谢含:“正着背的难度太低,我一般都倒着背。”

这档诗歌大赛一季一共会出现3000多首诗,同事毫不怀疑他的脑子:“这点小难度对你来说是有点看不起人。”

谢含继续吃筷子上的馒头。

在单位里,谢含周三吃的一般是大白馒头和京酱肉丝。

这也是他妈的拿手菜。

谢含的肩膀线条看起来挺瘦,却能一筷子插住三个大馒头轻松吃掉一大盘肉丝,这次尝上这口,内心想家的他准备发个微信问问父亲的病,可惜,他没找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