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我早就知道殿下救我是因为一桩交易。”

楚欢不曾蒙骗他,救他回来当日便将救命之恩撇干净了。

至于为什么不走,陆京没有仔细解释。

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替受尽折磨的弟兄向陈兴寻得复仇,或许是因为他对楚欢所怀的情愫让他不愿离开,又或许是因为近日见闻对他产生的影响让他不想回西南。

陆京自己也说不清原因,但他清楚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所以只让邓景逸尽快离开公主府告知自己一干同伴远离胤都。

他要留在这里,等待楚欢回来。

邓景逸不明白他所想,又劝了几句,见实在劝不动,只得放弃离开。

陆京目送他背影远离,心头惴惴不安却未曾完全化解。

然而他在胤都能够做的并不多,他也不该再为曾经的同伴做更多了,毕竟他如今身份是所属楚欢的奴仆。

他忧心忡忡,被他思量的公主殿下却正闲适坐在别人家的院落里,抄着别人的家。

跪倒在她面前乌泱泱一片人,当先那个肥头大耳的就是她三皇兄的妻弟,自贡官手上夺了南珠献给三皇子的关键人物。

楚欢拿捏着他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的证据,依着楚律仅通过当地的县令就可判他抄家收监。

所以她也未再向上禀报拿旨意,直接持雷霆之威加于罪人之身。

“你叫什么来着,蒋禀义是吧。”公主殿下双腿交叠,看着来往官府差役将这曾鱼肉乡里的蒋家翻得乱七八糟,被巨大的动静搅得有点头疼。

所以她心情也不大好,不想再绕弯子,直接向蒋禀义问道:“两年前你帮我皇兄抢了一串该属于我父皇的珠子,还记得吗?”

原本面如死灰的蒋禀义脸一下子胀成了猪肝色,慌忙摇头否认。

今日他担的罪名仅仅只会让他查抄家产,担些牢狱之灾,有自己姐夫活动,大约坐牢也不会太久。

抢取贡品这罪一旦担上,那可是满门抄斩啊,前有那倒霉的贡官例子在先,蒋禀义怎么可能承认。

楚欢也没指望他直接担罪,她手下不是没有会刑讯的人,刚好可以看看蒋禀义这一身肥肉下的骨头是不是硬的。

她怀着兴味瞧着蒋禀义得乐,头疼似乎都好了点,但被她注视的人却两股战战,恐惧得不能自抑。

然而楚欢的盘算落空了。

侍从乔夏安得了信鸽的报信,扫视一眼后将纸条向她道:“殿下,邓景逸已经去过咱们府上了。”

“这个时候?”楚欢一扬眉,觉得有点不巧,瘪瘪嘴视线重落在蒋禀义身上,遗憾地道:“那就只能将他押回京了。”

乔夏安笑将眼眯起,问她道:“殿下怎么也不问问陆京有没有跟邓景逸走。”

楚欢支着头,以食指关节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懒懒道:“他要是真走了,我也就不要他了。”

不过她在陆京身上费的心神确实也不少,见侍从期待自己多问一句,便顺他意问了:“所以情况如何了?”

“陆京武艺好,没人近身听他们如何谈的,但陆京确实没走,且邓景逸回去后就在劝陆京那个青梅竹马带人离开了。”

楚欢轻轻弹了下舌,同情般地道:“你说说,陆京就带着这么群没脑子的人玩,竟然也没跟着变蠢啊。”

乔夏安听她揶揄只笑着没应声,然后就见美艳的公主殿下站起伸了个懒腰,吐出口气吩咐道:“按计划来,等我们回了京,就让那蠢妮子带人闯闯我的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