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哪有什么舍不得,楚节满心恶意,只想让这一贯高高在上的脸尖叫,恐慌。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不想让楚洛洛简单的死去,她恨极了她们所有人,给了她虚假而嘲讽的希望,她满心只想一寸寸地揉碎她们的所有骨头。

她要留着楚洛洛的脸,让自己无时无刻不铭记这屈辱;她自虐般地要把这所有恶意的蔑视嘲弄深深刻进她的骨头里。

她要铭记她的愚蠢,再不向任何人敞露弱点和真实。

楚节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界定的状态,既满心愤怒绝望,又奇异地冷静沉着。

她们剜尽了她的尊严,把她当成狗一样戏耍,然后又高高在上的怜悯她,可怜她,戏耍她。

她们一个剥夺了她的傲骨,一个替代了她的人生,一个戏耍了她的情感,让她彻底堕落成一滩烂泥,而后又高高在上的施舍,可笑她还把她们当成所有救赎。

怪她自己心存侥幸。

她应该知道的,她永无救赎。

这黑暗里,没人会来拉她一把,怪她自己还留有希望。

按着楚洛洛的话说,她不会让她好过的,她已然成了阴沟里的东西,永远也无法翻身,既然这样的话,她有什么可顾及的呢?

楚洛洛,梅婷荷。

……花戈。

她反复呢喃着这些名字,每念一遍,心就在鲜血淋漓地流着血。

你们也别想干干净净地站在岸上。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不是要找乐子吗?

那就一起来玩吧。

楚节觉得自己的内里,疯狂像野草一样野蛮生长,面上却愈发冷峻得如同一尊雕像。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温顺无害的小宠物,没了她甘愿为之收敛的人,本性便愈发显露出来。

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楚洛洛一向镇定的脸上难得出现些狼狈的神情,她强装镇定道:“你没刀,最多也就打我几拳,你觉得我会怕?”

楚节道:“我有随身带刀的习惯。”

事实上,她连睡觉的枕头底下都藏了一把。她的戒心重得要命,即使是在无知无觉睡梦中也担忧着,警惕着。

而这,都是拜她们所赐啊。

现在也是时候还给她们了。

楚节的膝盖富有技巧性地抵着楚洛洛,让她动弹不得,一只手自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来。

楚洛洛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楚节的刀没打开,只轻轻拍着她的脸,冰凉的触感渗过来,节奏性的敲打着。

楚节垂着眸子,情绪看起来平复许多,整个人冷静极了,“你这身皮肉就给我吧。你磨平了我的脸,我剥你一身皮,也算公平。”

她看着楚洛洛愈发苍白的脸,心想着还是不能让她这么简单就死了,于是改口道:“算了,还是就割一张脸吧。”

变成和我之前一样,那种不能见人的东西吧。

“放心,我知道你喜欢干净,我动作利索,不会让血沾到你的脸的。”楚节语气冰冷地保证道。

楚洛洛脸色愈发苍白,强撑道:“我毁容了又怎么样?那我也是楚家的继承人!楚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楚节闻言沉默了一瞬。

她想起来花戈的话,楚洛洛和花戈都把她当作替身。而真正的“白月光”是谁再明显不过了。

她看到楚夜枫的第一眼就从花戈的描述里判断出来,那个人是楚夜枫。

无比的强大,冰冷,俊美而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