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节没想到自己居然能从花戈嘴里听到楚洛洛的名字,惊道:“洛洛?”

“洛洛把我当替身?你开什么玩笑!”楚节指尖用力到发白。

洛洛与她相识了那么久,是楚洛洛让她看到了光,把她拉出泥潭,支撑她活到了现在,花戈怎么敢这么诋毁洛洛!

但她内心有一处却开始动摇。

楚节不是个笨孩子,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古怪之处,只是都被她自己下意识忽略忘记了。

她除了洛洛与母亲一无所有了,她们是她活着的信仰。

只有这两个人把她当做普通的人来看,所有人对她都是不屑的,厌恶的,包括一开始的花戈。她的出生是罪恶的,没有人希望她活着。

她为了这两个女人才活到了如今,如果和洛洛的情谊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那她这十几年的全部人生,不都是个笑话?

她楚节再贱,也不会贱到这个地步。

“你骗我,是不是?”楚节强装镇定,只是尾音有些抖。

她竭力掩饰着狼狈,即使她面对的是个意识不清的醉鬼。

“没有”花戈扑过来,撒着娇,往楚节肩膀上蹭,一边还像个熊孩子似的告着状:“她还骂你是狗!我当场给她怼回去啦!我是不是好棒?”

她突然有些心虚,小声道:“虽然我也骂过你啦,但是我那是称赞!称赞嘛!”

因为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楚节像狼一样,有那种野性的残忍与张力,可骂人又不能这么骂,所以就骂她狗东西。

反正近亲,差不多。

楚节的指尖突兀地抖了一下,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甚,“她,她这么说我?”

酒后吐真言,醉鬼是不会骗人的。楚节自虐地想。

她一向直面所有的伤痛,从不会自欺欺人地躲避,她只会强迫自己接受并战胜它们,从不管自己受不受得住,只一味忍着。

她要自己去找楚洛洛,当面问个清楚。

不论真相是什么,她都不能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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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嵽开门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外面站着的是个男人。

还抱着自家妹妹。

他大脑一瞬间宕机了,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妹妹当渣女太多,这次终于被人找上门来了吗?

他木愣愣地下意识从楚节怀里接过花戈,登时就闻到一股酒味。

……花小刀你可以啊!喝醉了还敢去找男的?

你对你自己的脸有没有正确认知?哪个男的能把持住?

你还敢喝酒?

出息了你!

晚上天气冷,这个男孩的外套还盖在自家妹妹身上,看起来无端有些单薄。

“要不你进来喝点热汤吧?刚好保姆有做。”花嵽问道。

这个孩子看起来跟失了魂似的,神情落寞极了。

楚节不说话,只摇了摇头,扭头便走,也不理人。

花嵽突然想起来他外套还在自家妹妹身上,急忙喊道:“哎,你外套没拿!”然而人已经走远了。

“谁来了?”花父下楼正好撞见这一幕,依稀看见门外是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

花嵽:……完蛋,怎么被老爹看到了。

花父没得到回答,便追问道:“谁啊?”

啊这,总不能说是妹妹的男友吧?

说出来花戈一定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