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几个小时,手术灯暗了,纪沉鱼的麻醉还没过,昏迷着推了出来。主刀医生一脸欣慰和疲惫,对nora比了个ok的手势。

“他没事了!”nora欣喜地转身,却只看到走廊上贺言舒远去的背影。

看到纪沉鱼惨白的如同一个死人一样被出来,贺言舒强撑的情绪在那瞬间如决堤的水,将他淹没。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在外面的这几个小时,贺言舒仿佛跟着纪沉鱼得了重病,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放松下来一身冷汗,几乎站不住。

他走到外面,刚迎面吹到冷风,泪水便止不住地流出来。

他很久没这样放纵地哭过了,冷风吸进胸腔,让他的胸口生疼,他上气不接下气。

泪水滴落在地上,面前出现了一双男式手工牛皮鞋,贺言舒捂着嘴巴抬头,对上陈渭阳明亮的眼睛。

“怎么了?纪沉鱼他”陈渭阳不敢继续说下去了,生怕再刺激到贺言舒。

贺言舒皱了皱眉,又是一行泪划下,喉头滚了滚:“别乱说,他手术成功了。”

“成功了啊!”陈渭阳舒了一口气,“好事啊,哭什么。你这样,好像第一天送孩子去幼儿园的家长。”

心疼都写在脸上了,有比贺言舒更夸张的人么?陈渭阳一边笑着一边在心里惨淡地想,纪沉鱼果然是不一样的。

对贺言舒来说,梁溪和他只能算是伴侣,而纪沉鱼是爱侣。

贺言舒爱纪沉鱼,远比贺言舒自己认为的还要爱。

贺言舒对别人的病痛能保持冷静客观,对纪沉鱼的却不能,不是简单的感同身受,贺言舒甚至会在心里将那伤痛放大数倍,却不对任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