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越来越乱了。”

“谁说不是呢。可苦了咱老百姓,也不知啥时候是个头。”

“皇上年纪大了,啥本事也没有,就是儿子生的多。如今这才两个皇子叛乱,剩下的皇子可多着呢。你且看吧,还不知道要乱多久呢。”

“依我看,咱还是老老实实种地吧,交了税能管自家一个温饱就已经不错啦。”

“是这个理……以前老羡慕赵家的赵玉,觉得他会读书,有本事有前途,可是眼下这官也不好做啊。”

“你又酸人家赵玉了。你又不是人家,怎知人家做不好官。再怎么都比那荣小礼好多了,开春就去县里了,也不知道去干啥,这几天估计把钱花光了才回来。”

“听说了吗?他又要走了。”

“啥?又要走?这荣老五是给他留了多少银子,竟能让他祸祸这么久?”

“那谁知道呢!不过看他眼下这花法,至少不下百两了。”

“这荣老五还真有几分本事,平时安安静静不出声,没想到竟然赚了这么多。”

“赚的再多又怎样?生了这么个儿子,哎,不提了不提了。”

正说着,荣礼桓包袱款款的从他们眼前走过,神色很着急。

刚说不提了的大叔又忍不住说了几句。

“都是吃粮食长大的,你说这荣小礼咋就长这么高这么俊呢。”

“咋啦?看上了,那把你儿子嫁他,招他做个儿婿。”

“我就是随口说说,你浑说什么呢?我儿子就是再嫁不出去,也不能找他呀。”

“不跟你说了,我下地干活了。”

“是嘞,人不管到了哪里都得种地,可不能把庄稼耽搁了。”

这话倒不假。

周和三人虽然无法回家,可他们也没耽搁种地。

“这里最安全了,那些当兵的一般都不来这边,咱们呐,多种点芋头。”

荣阿爹笑着赶周和去坐下,“你大着个肚子别来添乱,有我就行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果子,“这是我路上和人换的好吃的,快啃了。”

周和也不跟他不客气,道了声谢,“谢谢阿叔。”

几个人相处的时间久了,荣阿爹已经不叫他小狐媚子了。

拿着果子,周和有些惆怅。

若是有荣小礼在,他肯定会给自己做很多好吃的,就像去年冬天一样,要什么给什么,不要还硬塞。

他想荣小礼了,也想荣小礼做的好吃的。

难道是他去年冬天好吃的吃多了,老天看不下去,才叫他在孕期天天啃野果,吃粗粮?

唉,这样喂出来的宝宝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

周和心事重重,应该会好看的吧?

像他的话,应该不会难看。

像荣小礼,那就更不可能难看了。

这么一想,他稍稍放心了些。

“周和,你那相公看起来不靠谱啊。”旁边一位大叔和他们一样,也来干活。他一边挥汗干活,一边同他说话,“也不说来找你,你给家里送了信,他也不知道回一封。找我看呀,别要他了。这打仗乱嘞,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停,有了孩子你可怎么办?你自己都养活不了,别说孩子了。

你看看隔壁的马郎君如何?

他不嫌弃你大着肚子,他娘也不嫌弃,人家又还是个读书人,识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