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周老哥了,我让人收拾一桌酒菜,咱们喝几杯如何?”

若是平时,周父一定会拒绝。

可眼见柴老爷把话头转向酒菜,丝毫没表现出对荣礼桓文章的兴趣,他便松了口气,立刻答应下来。

妄图立刻终止讨论正事,顺其自然的喝酒玩乐。

但下一刻,柴老爷就打碎了他的期盼,他喊了一声荣礼桓,“礼桓,你和我们俩个老头子一起……诶?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周父浑身一僵。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是我写的文章,周叔本想让我拿给柴老爷看……”

周父恨不得当场捂脸。

他就念了一年的书啊,而且那一年也过去很久了。

他怎么好意思呢?

也怪自己,当时为什么想不开要他把文章带上呢?

“周叔一说,我连夜挑灯熬油,才写了出来。”荣礼桓在暗搓搓的讨好长辈,这个长辈不是柴老爷,而是周父。

他心说,看吧看吧,你说的话我都放心上了,这么好的儿婿你要了真不吃亏。

可放在柴先生的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刚见他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任由周父同他交涉,便心里觉得他木讷,此番一开口,柴先生对他的印象好了些。至少还知道争取,而且走的是堂堂正正的路子,没有可以讨好。

再看荣礼桓,便觉得这人不卑不亢,不错!

“家里小辈,没念过几年书,只在家自学过,写的也不大好。”周父这样说,只希望柴老爷别抱太大的希望。

柴老爷轻轻展开文章,登时就被狂乱的字看花了眼,“这字……挺洒脱。”

倒不是说写的不好,就是有些难认。

周父觉得他这话里满含的勉强,尴尬的红了脸。

看了开头几句,柴老爷开口点评,“遣词造句欠了些火候,不过在这种条件下能写出来已是难得了。”

周父只听到了其中的批评,他听完心一凉。

这才开头就欠火候了,那后面是不是就没火候了。

接下来短短数息,周父已经为荣礼桓想出了无数条谋生之道。

荣礼桓惊诧道:“柴老爷也懂品评文章?”

他还以为只是个有权势有关系的富贵人家。

周父忍不住开口,“柴老爷当时可是考过贡士当过官的。”

闻言,柴老爷只是谦虚的不做声,笑眯眯的看着周父说自己曾经的辉煌事迹。

说完,柴老爷便又低头读了起来。

文章以上届会试题目为题。是说国境屡被异族侵扰,百姓深受其扰,朝廷烦不胜烦,如何能缓解或者解决此事。

这对一个独烂了上下五千年历史的人来说不算太难。战逼,分化,同化……先引经据典论述可行性,再将可操作的细节一一摊开来说,将心中的想法倾数倒出,最后稍微花点心思结一个尾,喊几句上面爱听的口号,收尾。

周父紧张的看着柴老爷突然不再点评,只是一字一句的将文章看完。时不时的,对于有些字句柴老爷还会回过头来细细的反复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