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她亦未向阮星渊搭话,煮好热水,便将热水端去给叶长遥了。

叶长遥接过热水,待樊先生出去后,小心翼翼地将为云奏净面,随即将云奏身上的衣衫除下,为云奏拭去一身的风尘,出门将水倒掉后,他又从水缸中取了一盆冷水,才回到房中。

他正擦着身,却突然听得一把柔软至极的嗓音夸赞道:“好景致。”

他回过身去,倏然被云奏的视线洒了一身,不觉耳根生红。

云奏下了床榻,抬手抚摸着叶长遥的右耳,取笑道:“你浑身上下有哪一处是我未曾瞧见过的,你有甚么可害羞的?”

叶长遥的双耳登时更红了些,又捉了云奏的左手,垂下首去,隔着一层软缎子,亲吻着那伤口。

——适才他检查之时,那伤口已愈合了,但仍未长出血痂子来。

云奏没了戏弄叶长遥的兴致,安慰道:“我无事,你勿要担心。”

“无论是那樊子嘉,亦或是那阮星渊,于你而言,不过是生人而已,你又是何苦?”叶长遥叹息着,鼻息尽数洒落在了那伤口周遭。

云奏扑入叶长遥怀中,左耳抵着叶长遥的心口,倾听着其下的跳动,道:“我希望天下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你过于良善了。”叶长遥轻抚着云奏的后脑勺,“我抱你去睡觉可好?”

“不好,我要看着你擦身。”云奏从叶长遥怀中出来了,双目灼灼地盯着叶长遥,“你且继续罢。”

叶长遥无法,当着云奏的面,将自己擦拭了一番。

期间,云奏甚至还吹了一会儿口哨。

生前,云奏曾瞧见过村里头的几个地痞吊儿郎当地围着一少女吹口哨,当时他见义勇为,将那几个地痞赶跑了。

而今,他自己倒是吹起了口哨,不过看着叶长遥非但双耳,连面颊都红了一片,便让他甚是自得。

叶长遥穿上亵衣、亵裤,又将云奏打横抱起,放于床榻上,并纳入怀中。

云奏其实已有些困倦了,以四肢缠住了叶长遥,便阖眼睡去了。

次日,九月十九,他是被外头的鸡鸣犬吠闹醒的,他赖在叶长遥怀中,不舍得起来。

叶长遥任凭云奏赖了一盏茶,而后才亲吻着云奏的眉眼道:“起身罢,我们须得启程去观翠山了。”

云奏霎时清醒了,他已无理由再推迟去观翠山的时间了,只能等到了观翠山,取了那凤凰羽再做打算。

叶长遥取了热水来为云奏净面,让云奏漱了口,方才解开了包扎,窜入眼中的伤口凹陷着,依旧不曾生出血痂子来。

他又洒了些药粉,重新包扎了。

待俩人全数收拾妥当,便相携而出,向主人家告别去了。

樊子嘉正在用早膳,闻言,登地站起身来,道:“请两位公子告诉我,我统共花了两位公子多少银两?”

云奏随口道:“十文。”

樊先生正在喂女儿喝稀粥,自是不信:“十文哪里够?”

她的女儿不过两岁,白白软软,一见云奏,立即朝着云奏张开了双臂,道:“抱抱。”

云奏从未抱过这么小的孩子,迟疑半晌,听得樊先生道:“云公子,阿囡很喜欢你,你便抱抱她罢。”

他战战兢兢地将娇软的白团子抱在了怀中,白团子大方地给了他一个香吻,又在他怀中咯咯地笑着。

他想倘若他或者叶长遥有女儿,定然会很可爱罢,但他与叶长遥已不可能会有女儿了。

片刻后,他正欲将白团子送还给樊先生,那白团子竟是哭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