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窄窄的木板床上坐下,去拧衣服上的水渍。

这身粉色的嫁衣是江云蓉故意羞辱她而塞给她的。她已经不在意这身衣服如何了,因为这是她唯一的衣裳。

她一边拧着水,一边小声嘀咕:“给我快点干行不行……”

可一身衣裳不能穿一辈子,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呀。

她蜷起腿,抱膝而坐。又托了腮,眉头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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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嬷嬷送完东西回去复命,老太太早就在屋里等着她。刘嬷嬷的话也不全是捡好听的说。江厌辞归家,老太太心里自然是喜悦的。那个名满天下的长子,是老家人触之即痛的骄傲。流落在外的孙子与他父亲生得这样相似,让老太太瞧了就眼睛泛红心口泛酸。

可是这份喜悦里,夹杂着太多别的情绪。

二儿子一支如今还在牢里,不知过得什么日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早逝的长子是心头肉,陪在身边几十年的二儿子也是心头肉啊。

一想到江厌辞这些年流落在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她心疼。可再一想到老二的两子一女,她也心疼啊!甚至更心疼,毕竟是长在她膝下,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一朝一夕培养出来的感情。

“老二糊涂啊!”老太太红着眼睛,“以前他们兄弟三个都是兄友弟恭的模样,一定是恶媳教唆!”

刘嬷嬷没接这话。

“你看秦家,和咱们江府一样祖帝特允的世袭罔替。可还不是以嫡子纨绔享乐不思进取为由,将爵位收了回去?这回老二犯事,能没连累整个江家已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