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醒一醒。”

赵维桢猛然起身,而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就趴在长案上睡着了。

魏兴拍醒赵维桢后,脸上那叫一个不忍。要不是出事,他才不会狠下心来喊醒自家夫人呢。

“夫人,你去赵老院子看看。”魏兴低声说:“许是……”

他没说下去,但赵维桢已经明白了。

她长叹一声,然后抬手揉了揉脸:“我知道了,走吧。”

咸阳的吕府自打建成以来,从未像今夜这般压抑过。

赵维桢直奔赵梁的院子,跨过门槛,刚好撞上先一步到来的吕不韦。

伫立在庭院中的吕不韦缓慢地摇了摇头。

那一瞬间,赵维桢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夫妇二人同时步入赵梁的卧房,侍人与医师都在,仅看脸上的表情,就足以赵维桢明白大概。

她缓缓向前,坐在了赵梁床畔。

“阿父。”

赵维桢低声道:“我来了,你要吃点东西么?”

床榻上的赵梁慢慢地睁开眼睛。

与廉颇老将军送别时,赵梁还能跟着马匹一路小跑数百米,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他便以惊人的速度衰老至此。

连宫中医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吕不韦有责怪之意,还是赵维桢吩咐下去别找医师麻烦。

没生病、没受伤,就是单纯的身体机能退化了。刚开始是胃口不好,接着就不能自主下床走动,到现在连翻身都要别人帮忙,一天十二个时辰中一刻也不能离人。

赵梁的眼睛中写满阴翳,他抬眼看向赵维桢,艰难出言:“叫,叫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