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就是借机找茬——那派人行刺的,究竟是秦国人、韩国人,抑或是其他诸侯动的手,就不一定了。

这天下,想要吕不韦和赵维桢性命的,数不胜数。

“这件事不能瞒着王上。”赵维桢没忘记吕不韦在广场说的话。

“倘若秦王知晓你为人刺杀,”吕不韦说,“刺客还说是为了韩国,他定会发兵灭韩,不再留任何余地。”

赵维桢低着头,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她只是小心地抓住了吕不韦的手腕,将男人的手抬了起来。

往日吕不韦分外钟情于赵维桢的皓腕,而这还是第一次赵维桢主动握住他桡脉之外的那几寸皮肤。

吕不韦长着一张好脸,不知是保养得好,还是天生如此,仅看那张脸男人那叫一个细皮嫩肉,完全是翩翩君子的模样。

可他的手,他的小臂却彻底暴露出男人经商时吃尽了苦难。

他皮肤白皙,因而静脉突出更为分明,脉络沿着粗糙的皮肉一路向上,到了掌根便为茧子覆盖。

当了这么多年相国,吕不韦不再需要于七国之间周转,可留下的痕迹却未曾消失不见。

再往上,伤口叫医师包扎了起来。

她不过是稍稍一碰布料边沿,吕不韦的呼吸就是一顿。

显然是在疼。

这么深的伤口,怎么会不疼?

“不是刺杀我。”赵维桢纠正道:“只是当时我离得更近罢了,他想行刺的是你我二人。吕不韦,也别小看你在王上心中的地位。”

吕不韦失笑出声。

只是这徘徊在她头顶的笑声多少有些缺乏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