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宽恕。”

魏兴看起来快要哭了。

赵维桢阖了阖眼:“你要自责,就打起精神来,别再出问题就是。”

魏兴:“是!”

赵维桢也没空继续安慰他,接着拎起衣袂,带人跨过门槛。

她吩咐人把带来的热水等物件放到外间,而后遣侍人离开,自己则迈开步子直奔内间。

一进门,就看到吕不韦在脱衣服。

他平日喜洁,爱穿的白衫虽为旧衣,但向来爱护,洁净如崭新的一般。如今这件白色深衣的右半边却尽是血迹,或飞溅或泅湿,干涸的痕迹乌黑深沉。

仅看大半边的血痕,就知道他的手伤得有多深。

吕不韦的惯用手为右手,如今受伤了,不方便行动,连脱衣服都吃力。他用着左手费劲巴拉地扯着腰带,衣襟松开,却是半天也没扯下来。

“自己逞什么英雄。”

赵维桢平静地上前:“你就不能喊魏兴帮忙?”

说着她抬起双手,为吕不韦帮忙。

解开腰带,而后赵维桢的双手落在男人的衣襟。她轻轻一抬手腕,外衣就从吕不韦的肩头滑落。赵维桢的视线无意识地往下一低,目光便落在那刺目的血迹之上。

这件衣服,赵维桢也很喜欢。

吕不韦着黑衣虽显勋贵,但他本就瘦削,深色勾勒到近乎清矍,远不如着白衫时好看。

只是一件旧裳,注定是穿不到最后的。

赵维桢蓦然曲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