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汀能听到她的喉音轻轻颤了一下,咬牙切齿:“这样会令我蒙羞,因为他们不配。”

她的声音带着浅淡的恨意,她那么高傲,就算是让她承认曾被那些阴影扯住都是那么难受。

容汀何尝不理解她,听到筱稚当时说,冉酒是拼了命和继父搏斗时,她就知道冉酒当时可能起了死志,决意要和这样的厄运缠斗下去。

在医院养病时,冉酒表面上乖巧懂事,对她予取予求,可每当她偶然回病房时会看到她默默盯着外边飘落的枯叶,还有那些玩腻了就干脆放弃的游戏。

甚至有一天,冉酒指着窗外一只从鸟窝里摔下去的麻雀,“它掉下去了哦。”

容汀下意识把她从窗户前边拉开,语气都慌张:“好可怜,不要看了。”

冉酒却平静地说:“可是这边好冷啊,它又没有住的地方,与其熬不过冬天冻死了,这也算是解脱吧。”

如果熬不过那些阴影,不如解脱吧。

那一帧帧,一幕幕的崩塌在容汀眼前重现,当时她哄好了冉酒睡着,半夜跑到医院走廊上哭。

嫌弃自己为什么这么笨,连人都哄不好,明明知道冉酒活在痛苦中,却没法切断她与痛苦的冲线。

她想起和冉酒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那么颓废懊丧,冉酒总是温柔地安慰她。

那段日子冉酒是她的光,那么生机勃勃,温柔而强大,原来是都把阴影藏在了身后,才能将美好交付给她。

现在转换了角色,她却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地安慰她。

因为那片阴影太大了,连她都受不了,更不知道怎么将她拽出来。

劝她别在意吗?怎么可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