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往事像走马灯般从脑海里闪过。

从窗户上掉下去摔死的小孩,徐慧芳崩溃而尖酸刻薄的辱骂,揪着她的头发说她是给家里带来厄运的扫把星,朱文斌站在一旁,脸上毫无波澜,但是细看是疯狂而充满邪念的笑,周围人对着她的指指点点还有桥洞下青头皮带着鼻钉的女人,故意让她穿的少点的水吧经理,捂着她嘴的流浪汉……最后都化作朱文斌朝她扑过来时那张愤怒的嘴脸。

很奇怪,她当时一点都不害怕,她那时的命已经烂透了。

她甚至觉得,不该遗憾过去的遗憾,连被过去的恐惧摄住都是可耻的,这些阴影不能覆盖她剩余的人生。

被打伤的时候,她也笑着问朱文斌怕死吗。

朱文斌眼神里闪过片刻的愣怔,似乎不明白这个时候她都在挑衅他。

也难怪朱文斌最后像疯了一样非要抓住她。

他们两个在本质上都是疯子,而有时候疯子能做出的事情,往往是超乎想象的。

她疯了的表现就是她不怕死。没有人知道,她早就在包里放了一把裁纸刀,久久压抑的憎恶在那一刻爆开,疲乏和恨意在脑海里翻涌,她甚至想一刀捅下去,干脆和朱文斌两败俱伤。

可是……这些梦境忽然急速远去,她的头顶出现温柔的光线,整个人似乎被轻柔的放在了一片温暖的地方上边,散发着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