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即使她再不爽,也知道这是别人的家,也明白自己寄人篱下的状态。

只有两种方法,要么彻底摆脱,要么忍气吞声。

每当她和徐慧芳说,徐慧芳就责骂她不要以阴暗的心思忖度别人,自己都住着人家的房,东西全是人家的东西,说什么偷。

沉默,窒息。那阵子时间她似住在没有氧气的玻璃罩子里边,外边的人们毫无所知地欢呼雀跃,她被隔离其中,委屈没人可说,也不能说。

尤其她晚上睡觉时,总觉得有人在门口转来转去,在她原本就敏感的神经上反复折磨。

后来她干脆关了门睡。

狭小的客房本就不通风,关上门以后连过堂风都没了,往往睡起来时憋闷的喘不上气,身子像是被水淋过一遍。

即使这样,她也不敢放松警惕。

有时在餐桌上吃饭,她会无意识地轻轻叹气,徐慧芳就蓦然给她一巴掌,瞪着眼睛骂她不想吃去一边呆着。

她默然地放下筷子,明白了在这个家里,她连呼吸声音大一点都是个错误。

更棘手的是,她发现她的直觉是对的。

朱文斌在家里有个专门用来画画的房间,平时连自己的两个孩子都不让进去。某天见冉酒在家,居然朝她招了招手让她过去。

她本来就对朱文斌防备着,一时有点犹豫,杵在门口不敢进去。

里边的朱文斌穿着油腻的白背心,头发因汗水打结,作画作得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