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时候她就知道家里没人,进去也不开灯,趿着拖鞋懒散地洗漱,更衣,钻进厚实的被窝里沉沉睡着了。

沉重的梦境像个过于贪吃的怪物,梦里雨水连绵,荒野上草木疯长,简直像进了不见天日的地狱河,里边每个人都探出手来想拉她下水。

快点吧,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梦里的场景,等着人们张牙舞爪的手慢慢淹没她,感觉到身体慢慢沉沦,下坠

她没有呼救。

等醒来的时候,床上日光晃眼,屋子里的紫色宇宙开着,在日光中飘散出微弱的紫色灯花。

她抹了把脸,有点纳闷儿,自己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也打开了。

沉淀许久的痛苦似乎在梦里宣泄殆尽,她起来的时候有点晕,一头柔顺的发被汗水沾染成丝丝缕缕的。

胸口,胳膊,腿,手心都是湿漉漉的,像是进行了一场巨大的体力消耗。

现在的她很虚弱,只想回自己安全的茧房,被关心,被温情和软声细语包裹着。

可是她出了卧室,却见到满眼寂静,茶几上已经落了一层灰,厨房的门紧闭着,卫生间的毛巾全干成片,猫恹恹地蜷缩在窝里,见她出来也就是软哒哒地喵了一嗓子。

如果这些还不够令人崩溃。

冉酒下意识走到容汀卧室门口,铺天盖地的都是单色调。

白色墙壁,黑色的书桌,塑料床垫,除了她留下来的几个彩色集装箱,里边像是根本没住过人。

冉酒只觉得心死疲乏,闷痛又起来了,心脏缩成一团,隐隐的抽疼。

她的桌子收拾的那么干净,冉酒以为她理所当然是搬走了,可是倏然又会想起每天晚上她伏案认真做着笔记,开着可爱的兔八哥暖黄色台灯,熟练优雅地敲打键盘,朝她看过来时笑容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