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的表情有片刻错愕,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打算指正什么,可冉酒已经开始念了。

“哎,算了。”教授瘪了瘪嘴,只得噤声。

冉酒念的是标准的英音,原本清冷的声色念起英语来出奇温柔好听。这一段话挺长的,她中间有过几次停顿,像是辨认单词,除此以外没有卡壳过。

都念完以后,教授的脸色瞬间阴转晴,夸了她好几句,见她没带书还温馨提示她下回把书带上。

后边进展的都很顺利,教授再也没叫人,顺便着重说了刚才那一段里边需要划线牢记的部分,完全没有提她刚才到底想要叫谁,更没让容汀重新念一遍。

事后,容汀甚至有种魔幻的感觉,她就这么逃过一劫。听冉酒念英语时很震撼,还有莫名的感动。

她的心脏七上八下地跳动,紧张,怕穿帮的忧惧,后来都化成酸涩又奇妙的感觉,像一杯温水突然投入个柠檬泡腾片,咕嘟咕嘟冒泡不停。

后半节课老师放英文电影,教室前后的灯都关了,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中,只有屏幕上幽幽的蓝光。

氛围很轻松,容汀的注意力却始终无法放在电影上边。

她能听到冉酒轻浅的呼吸,偶尔的哈欠声,能够通过反射的光线意识到她时而后仰,时而靠前,偶尔也会突然凑到她耳边和她谈论电影,接着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后边的时间里,旁边都悄无声息了。

三个半小时的时间过去,天色已经暗了。等再开灯的时候,容汀第一时间就往旁边看过去。

冉酒正趴在旁边的桌子上,面朝她这边,扣着严严实实的帽子睡得正香,她的脸侧歪着,帽子下只露出一小截挺俏的鼻尖。

好在已经下课了,教授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学生们,夹着公文包就匆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