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突然抬起头来,露出那张贴着创可贴和止血绷儿的脸来。

棕红色的眸子微微睁大了,倒映着少女同样有几分错愕的神情。

“呀,又见面了,齐木小姐。”

青年首先笑了起来。他坐直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眯起来,用一种意外遇上的老友的愉快口吻打着招呼,声音就像是加了蜜糖。

又像是带了一只柔软的小钩子。

花音喜欢他的声音。

所以这两个多周以来,偶尔青年会像个游手好闲的流浪汉那样,百无聊赖的打电话过来和自己说各种各样的事情,就像是在耳边撒娇一样——她都会耐心的听下去,然后毫不留情的吐槽。

或许也是欺负他,说一些让他痛脚又不会太过分的话,最后听到他委屈巴巴真假不分的责怪与抱怨,就会心情很好。

他或许只是需要一个倾诉者,排解压力或者寄托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寂寞。而她是最善解人意的合适听众,又不讨厌那种受了伤的恶犬披上无害的伪装来求得抚摸的感觉。

「齐木小姐,我今天又尝试了新的自杀方式喔?」

「哦?是怎样的呢?」

然后青年就会兴奋的和她讲述自己的自杀过程。包括他准备的道具,设计的地点,为了避免可能的干扰而做的准备工作……仿佛为了一次舒服清爽不给人添麻烦的自杀,动用了他所有的智慧。

「太宰先生真的很厉害呢,能想出这么棒的方式。」

「是吧是吧!」青年抬高了声音,分外得意,然后陷入沮丧,「可是,最后还是被人救了,而且还被教育了呜——」

花音是真的很佩服对方的。